寒謹晟冷哼一聲,甩開了兩個累贅。他火氣還大的很,卻也知道這雙手對他極為重要,因此算是默認了影青要叫大夫的意思。
大夫來了之后仔細給他看了看。
寒謹晟冷沉著臉,把手放在柔軟的白巾上。
大夫捻了捻自己那兩撇小八胡,搖頭晃腦地道:“小小孩子,火氣怎么這么大。我先開個泄火的方子,殿下叫您的侍從抓些藥,一日三帖三日必定火氣消退。您這手倒沒有太大問題,這幾日別多用就是,要是您實在不放心,老夫就再開一貼消炎消腫的藥方,您自己配了膏藥日日抹上便是。”
寒謹晟按捺著怒火,安安靜靜看完了那大夫開的藥方,揮揮手叫出來一個暗衛。
“去找個人看看,這藥是不是這么抓的。”
“是。”暗衛微微垂首,應下后就要離開,卻又被寒謹晟叫住了。
寒謹晟猶豫了一二,道:“……罷了罷了,無事,你先去吧。”
時間一直從中午到了晚上,夜里寒涼,慕安言跪地上,只感覺雙膝針扎似的疼。
他跪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只覺得懵逼——寒謹晟為什么不按套路來啊!
再跪他的膝蓋就要廢掉了!
他還不知道,此時此刻,在寒謹晟的書房里,正燈火通明。
寒謹晟平常在這個時候早就睡了,然而今天卻一直熬著。
他手里拿著一本《論語》,卻極為漫不經心,看著那豆大的燈火發呆。
以往入睡時,懷里都有一個軟綿綿熱乎乎的小暖爐,今日忽然沒有了暖爐,寒謹晟只覺得心情煩躁至極。
他拿著毛筆,無意識地在上好的花宣上亂畫。
影白代替了婢女的位置,站在寒謹晟身旁,安靜如雞。
燭火噼里啪啦地燒,影白拿起燈剪,小心翼翼地剪短了一截燈蕊。
暖色的燭火黯淡了一瞬,又慢慢的亮了起來。
隔了好一會兒,寒謹晟突然開口道:“幾時了?”
影白微微一怔,他道:“已經是二更天了。”
寒謹晟“哦”了一聲,他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似乎是想說什么,但是最后也沒說出口。
他有些后悔,又有些惱怒,他心道好好好,我們看看,到底是誰先撐不住!
影白揣摩心思并不到位,如果是影青在這里,現在早就給寒謹晟臺階下,好把自己的兄弟救出來了。
但是影青并不在,所以慕安言也只能跪著,慕安言完全沒有理解到寒謹晟的心思,他只道寒謹晟這是火氣大了,非得折騰他一下。
所以他安安靜靜地跪著,雖然嘴唇干裂,腹中咕咕做響,也沒敢站起來。
不過他的小伙伴卻不是多么循規蹈矩的人物,慕安言一直盯著眼前的磚算計時辰,忽然“啪”的一下,一小粒石子砸在了他身上。
慕安言:“???”他愣了一下,轉頭去看窗戶,結果人卻是在房梁上。一個小小的黑影趴在上面,看見他轉頭立刻小聲道:“這里,這里,看這里!”
這聲音極為耳熟慕安言驚愕道:“影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