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湖輕輕笑道:“自然是偏向連君的,連君勢大,英勇清明,也是一位明主。待到鳳樂越這個皇女死了,他自然便會被推上皇位,不會留下污點,他人反而要贊他忠義。”
慕安言道:“如此便好。”他想了想,又推著陸清湖,兩個人商議去了,完全把寒謹晟忘在了身后去。
寒謹晟不知道這一點,他招來暗衛詢問,得知了兩人正在儀事,就直接由他們去了。待到夜幕將臨,宮門要關,鳳樂越也戴上兜帽掩飾形跡,趕回皇宮之中。
她身后還遠遠墜著兩個暗衛,暗中保護她。
慕安言沒去管太多,他和陸清湖頭碰頭圍在一起,在屋里點了許多蠟燭,燈火通明。桌子中間擺著一卷白紙,兩人各占半卷。
慕安言拿著狼豪筆,在上面寫寫畫畫,時不時沉吟一二。
“滾滾滾,越界了。”陸清湖推一推他,拿筆在上面點了一點,畫了一條楚河漢界。
他只寫了匆匆幾筆,又干凈又整潔,撿出緊要的寫。慕安言那一邊切卻是鬼畫符一般,密密麻麻占滿了大半白紙。
這些字只有慕安言自己看得懂,他一邊思忖,一邊寫寫畫畫,,一手驚天動地的狂草書,狂霸之氣撲面而來。
看到陸清湖畫了條三八線,他也只是淡淡地翻起了眼皮看他一眼,就自顧自地又寫了起來。
陸清湖:“………………”他翻了個白眼,擺手道:“算了算了,你寫你寫。”自己溜去倒了杯涼茶,一口悶了,又伸長脖子去看慕安言寫的天書。
他納悶道:“你寫什么呢?”亂七八糟的,勉勉強強只能看懂那么一兩個字。
慕安言頭都不回地道:“各地藩王。”
鳳樂越都來投誠,寒謹晟這個皇帝頂多再有一兩年就能當上,要創太平盛世,自然要削藩。這次有女主在,那道退恩令絕對會推行,但是能不能推動,這又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陸清湖無師自通地從他四個字里理解到了他的意思,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他不可置信地道:“你算得這么遠了?!想要削藩?!連君這個位子還不一定能坐得上——”
慕安言頭也不回,無比信任地道:“不是有你?”
陸清湖哽住。
不知為何,現在他分明應該感動不已,淚水漣漣,但是卻硬生生的沒有什么感動情緒,反而十分牙癢……
等到時間又晚了一些,寒謹晟坐不住了。他眼前擺著一桌冷菜,十分委屈地去找慕安言。
慕安言本來還在畫藩王一二三的關系圖,準備把他們分化一二,以后好下手。還有那么一兩個錢袋子可以重點培養,以后當個金庫繳了。
這些藩王都和寒謹晟沒什么親戚關系,完全不用擔心傷到自家人,大刀闊斧一下子砍下去,流出來的嘩啦啦的都是銀子啊。
以后等到鳳樂越死回來,這一條條一件件的政策,都是要大把的銀子啊。
慕安言算了算寒謹晟現在的資產,又算了算藩王們的資產,最后再算上一個皇宮,也只覺得手頭緊。
他又在白紙上畫了三個波浪線,表示以后要造船出海。等到把其他地方的東西搜刮回來,這錢應該也就勉強夠用了。
畢竟鳳樂越大刀闊斧一通改革,花的可都是真金白銀,唉。
女主太能干了也是夠。
慕安言于是又在那三條波浪線上加了個上大下小的梯形,梯形上面插了個桿,桿子上還掛了個長方形的船帆。
船帆畫完寒謹晟就進來了。
他悄無聲息地推開門,先看了一眼坐在一邊悠閑自在的陸清湖,剜了他一記眼刀,然后慢慢走過去,走到了慕安言身后。
他看了一眼,開口道:“寫什么呢。”
慕安言手一頓,他轉過臉,又往前蹭了一點,說:“海運。”
海運是撈錢的大活計,大楚是這個世界上的默認霸主,隨便一件瓷器,一塊絲綢,都能在海外貴上十倍百倍的價錢賣出去。
寒謹晟隨意地應了一聲,他威脅性地用眼刀掃過陸清湖,然后雙手撐在桌案上,把慕安言控在了他懷里,張嘴就含住了慕安言的耳珠,含糊道:“明日再說,先隨我回去。”
陸清湖:“………………”他沉默了一下,蕭瑟地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