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霧氣飄飄,熱氣繚繚,寒謹晟終于熄了怒火,滿心憐惜地抱著慕安言為他細細清理時,慕安言又不作不死,奄奄一息地道:“連君,那仙丹一事……”
寒謹晟:“………………”
寒謹晟一瞬間臉色漆黑,幾乎要媲美鍋蓋了,他呵呵一笑,低聲道:“子歡看我就是那么不知輕重的人嗎?”
慕安言驚喜地抓住他的臂膀,滿是開懷地道:“不去了?!”
寒謹晟:“………………”
寒謹晟非常心塞地把慕安言又操了一頓,并且暗暗發誓從此以后再也不讓他在私下相處時碰到公務。
他滿腦子都被“出海非為尋仙”、“煉丹勞民傷財”、“仙人虛無縹緲”等等話語余音繚繞,哪怕慕安言之后再三道歉,都沒能安撫他受傷的小心臟。
于是慕安言為表歉意安撫這位九五之尊,就只能被迫待在宮殿里,要么什么都不穿,要么穿得格外清涼前去讓人吃了一遍又一遍,那些他不愿意玩、不愿意做、不愿意穿的新奇花樣事物,也在他身上實驗了一遍又一遍……
再次站在朝堂上的慕安言與陸清湖對視一眼,眼里差點冒出來兩滴淚花,彼此只覺得重見天日的時光實在難得。
寒謹晟還特意問了一句陸清湖今日怎么了,怎么走路一瘸一拐的。
陸清湖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一張俊臉紅得格外有韻味,惹得慕安言沒忍住多看了他好幾眼。
趙將時馬上就要奔赴戰場了,他一聲不吭地站出來道:“稟陛下,陸大人幾日來在我處賞梅,一不小心扭了腰,故而走路有些不便利。”
寒謹晟哦了一聲。
新的一年就這么平平淡淡,安安靜靜的開始了。
唯一的不平凡之處,就是楚越請命請為史官,且要以女子身為官。
慕安言有些驚訝,他最近和楚越混得很熟,原因就是楚越最近畫出來的那一沓利國利民的水利設計圖,讓慕安言看得好似貓撓,差點變身周扒皮把楚越吃到肚子里,連骨頭都不吐出來。
他不能崩人設,不能把他知道的都畫出來,但是楚越能啊!
她最近的思路越來越清晰,畫圖越來越快,各種設計圖也越來越脫離了固有的思維,有了她自己設計的影子。
慕安言有時候只要在旁邊那么提點一兩句,楚越就能廢寢忘食地滾去研究,加上她自己腦子里各種繁雜的知識,居然也能有模有樣的弄出來一些不是歷史上出現的東西。
這么大一塊寶貝,慕安言看她猶如在看一坨金光閃閃的能自己長個的大金子,多一秒多一塊……好想拿出去賣了……
但是他到底還得遵從她自己的意愿,慕安言用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著楚越,毫不掩飾自己的不舍:“為何?你可知,以女子之身拋頭露面,甚至為官要經受多大的壓力?”
尤其是在這個時代,這個對女性不公的時代,對女性壓迫的時代,要改變這一切到底有多難。
他能完美的適應這個時代,但是楚越不能。慕安言本來是想潛移默化,慢慢把女性的地位抬起來,用柔風細雨慢慢潤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