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
一道紅色的印子自他手掌蜿蜒至小臂內側,帶著褐色的鐵銹和灰塵,留下一道道印記。
樓頂上的欄桿年久粗糙,應該是將人拽上來時磨破的。
“沒事,”陸堯澄翻看一眼,背過手臂,煩躁的支著額頭。
“會感染的,必須盡快處理,”傷口周圍還有灰塵和鐵銹,感染的幾率更大了。
聞璐向工作人員要來藥箱,先用雙氧水幫他將傷口沖洗干凈。
他支著額頭,閉眼皺眉,傷口的蟄痛讓他咬牙,卻是一聲沒出。
聞璐拿上藥后拿出繃帶仔細纏好,半條手臂裹著白色的繃帶,她嘆口氣,“如果王太太今天真出事,也和你沒關系,你別想太多。”
她總覺得,陸堯澄十分在意這件事,她懷疑是他過度在意自己的形象,怕萬一王太太真出事,明天見報影響不好,所以他才出手。
但看陸堯澄拼命的樣子,似乎事情沒那么簡單。
他依舊落寞低沉,思緒煩亂,她上前掰過他的肩膀,不想讓他獨自陷入沉思,催促他躺著,她貢獻自己的腿當枕頭,讓他舒服的躺在沙發上。
平躺著容易寧神。
陸堯澄十分配合,躺在她的腿上似乎真的可以安心。
她替他摘下眼鏡,手輕輕覆在他眼睛上,“心情有好一些嗎?”
遮擋他的視線,降低他對周圍信息的捕捉,更容易讓他放松。
陸堯澄覺得自己的心一時之間竟然安靜下來,莫名陷入一種柔和的情境中。
她周身散發的淡淡清香,透著安逸,將他緊緊包裹,安撫他暴走的情緒后,還傳遞著輕松釋然。
心頭仍然有陰霾密布,卻不似之前那樣難受。
“我的母親跳樓身亡......”陸堯澄突然開口,抬手按住她輕覆在他眼上的手,“那年我八歲。”
她的心咯噔一聲,像被人射了一箭,一股錐心的疼在心口蔓延。
陸堯澄從不講他的事,她對他也知之甚少。
但她從沒想過,陸堯澄會主動開口與她講這些事。
原來他的悲歡竟然這般慘烈。在她不曾涉足的領域里,他究竟是何種存在?
一如陸堯澄也并非生而強大,她懼他,怕他,未曾想,他也有害怕又不敢面對的事。
晚飯陸堯澄一口沒吃,一言不發將她帶至一所私人經營的馬場。
聞璐自然也不敢多說什么,只是覺得有些心疼,在經歷這一番心里斗爭和情緒爆發后,他竟然依舊不放棄處理公事。
雖然面色不怎么好看,但已經沒了暴走時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