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站在原地,立了一會兒,招呼大排檔老板過來點餐。
聞欒吹著夜里的微風,這才清醒一點,看剛才那個男人似乎有些不舍的情緒,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扭頭,他挑眉問,“瀾姐,剛才那是你男朋友,還是追求你的人?”
“不是,就是以前的初中同學,剛好又是老鄉,”張君瀾略顯局促,“前幾日他在咱們醫院住院,正巧遇見幫了他一點小忙,他想想答謝我,這才請我吃飯。”
她為宗政的行為清清楚楚的闡釋了一個不讓人誤會的理由。
聞欒自然沒有多想,老鄉朋友幫忙這種事他們見多了,請吃頓飯也沒什么。
過于緊張的張君瀾卻讓他怎么看怎么不自在。
“瀾姐,你冷啊?”聞欒喝了酒,眼睛有點花,只覺得張君瀾緊緊抓著自己的包,顯得過于局促。
“啊?沒有,沒有,”張君瀾笑笑,“哦,是有那么一點,夜里還是挺涼的。”
“沒啊,我覺得挺舒服,這小風一吹,整個人都清爽了,”聞欒張開手,擁抱晚風,“是不是,阿丞?”
鐘致丞眼神飄過張君瀾,“的確有點涼。”
“是嘛?”聞欒不覺得,“你們的痛溫覺失靈了吧?”
他還疑惑著。
當夜,宗政一個人拎著一瓶酒,坐在庫房二樓樓梯口的窗臺上,望著樓下空無一人的馬路。
點起一支煙,猛地吸一口,長長舒一口氣,吐出一口白煙。
他從口袋里掏出兩張電影票,瞟了一眼上面的日期時間,煩躁的捏在手心里揉碎,打開窗戶,狠狠的拋出去。
扔掉煙蒂,用腳碾碎,拎起酒瓶猛灌一口。
原來像他這樣的人,在張君瀾眼里連給她的同事簡單介紹一下都不配。
是啊,他們是醫院的醫生,在社會上享有更高的社會地位。而他,生活在底層,就活該被人忽視,連被介紹給她同事的資格都沒有。
他只是張君瀾口中的“老鄉”,而不是她的“朋友”,更別說“男朋友”。
他們之間的確什么關系都沒有,除了小時候同在一個孤兒院時候的情誼。
可宗政又覺得頭疼,明明腦海中還有一些斷斷續續的片段,向他訴諸,他們之間明明還有初中,還有張君瀾的高中。
他甚至還能記起,在小磚房里,兩個稚嫩的小屁孩兒抱團取暖,臉紅心跳,差點擦槍走火。
宗政雖然不務正業,但道理他還是懂的,既然不能給人家女孩子未來,就要管住自己的**,管住自己的下半身。
和張君瀾在一起的那段苦日子,他也沒少遭罪。生活苦不說,眼看著一個芳齡少女在眼前,他也正值青春萌動,少不了那種心思,但他愣是一點沒碰張張君瀾。
等真的混起來,他才知道,原來那種事找個美發店,花幾十塊錢分分鐘解決。
沉沉的嘆口氣,宗政也認清現實。
人家現在是醫生,是高知分子,是一朵嬌嫩的白蓮。
而他呢?無業游民一個,混沌不堪,早就滿身污穢。
不屑于與他交往也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