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內的大部分舉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實實在在的范圍型超凡特效,包括我們的林平之在內,都暗中將文道禮器制造的金圈打量了幾遍,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后,這才將注意力轉向面前桌案上的策論議題。
這場天啟七歲五年,丁卯科殿試策論的兩個題目很長,加起來足足好幾百個字。
林平之掃眼辨別過后,發現第一個題目是老一套,無非就是詢問舉子們“治國強兵之道”,他心中早有腹稿,參照近幾次科舉的文體,略微的添加一些來自后世的干貨,融匯成了一篇微微超前的文章。
而第二個題目就有意思了,大體上說便是讓舉子們討論“工匠”對國家的意義。
還能有什么意義
結合當今天子喜歡做木工活的“愛好”,林平之可謂是心知肚明,這其實就是讓舉子們拍一拍皇帝的馬屁,給天子不務正業,不聽先賢教誨去“祖法堯舜,憲章文武”,而是天天做木匠活的事兒,找一個正當的“由頭”。
“治國強兵之道”的話題,在歷朝歷代的殿試和日常的君臣策問對答中,都不知道出現了多少次了,奉天殿內的這些飽讀詩書的舉子哪怕是編,也能人人編寫出一篇過得去的文章。
但想要成為一甲進士,在殿試中取得一個好名次,甚至想要成為今科狀元,關鍵就看怎么回答這第二道題目。
在如今閹黨官員全面占據內閣,掌握本次科舉大權的情況下,其實就是看誰,能把當今做木匠活的正當“由頭”寫得好,寫的妙,寫的呱呱叫,那么多半誰便能討到當今的歡心,一舉奪魁成為今科狀元
明白這個關鍵點的林平之,隱秘的環視了一圈,憐惜的看了看周圍幾個皺著眉頭的東林同伴。
在他這幾年的接觸之中,現在經歷過數次政治動亂后東林一脈,可能只有林平之的老師顧大章等東林老人,還保留著崇尚實學的政治理念。大部分新加入的,商人背景的東林士子只會空談,要這些自譽為士人風骨的東林舉子,在殿試策論中吹“士農工商”四民中“工匠”的地位,去媚上拍馬匹,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其實,不僅僅東林舉子看到第二道策論時皺起了眉頭,其他的一些以內陸地域劃分政治派別,比如浙黨、楚黨、齊黨的舉子們也同樣皺起了眉頭。
這個時候的文人士子們本事不大,但因為理學風氣的盛行,各個都把自己的名聲看得比天還大。
“媚上”這一污名沒有人想沾染,除了一些出身閹黨圈子,身份已經定死在閹黨這頭的士子毫無壓力,成竹在胸的不斷揮灑筆墨之外,幾乎所有的舉子在答完第一道策論之后,都皺眉沉思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多時,代表一個時辰已過的鐘聲,在奉天殿外敲響。
這個時空的大明殿試只有兩個時辰,閱卷也在舉子們答卷之后立刻開始,現在一半的時間已過,在時間的壓力下,很多皺眉沉思的舉子不得不強行動筆答題。
除了純粹拍今上馬屁的閹黨舉子外,絕大多數自認為還有一些骨氣的舉子,都是將第二道題中“工”往“工部”上延生,雖然有些偏題,但為了不媚上只能如此。
但這個時候,我們的林平之卻突然放下手中的羊毫,仔細的檢查了數遍之后,胸有成竹的呼喚周圍侍立的奉天殿內侍太監,將自己的答卷交了上去。
然后,他站起身來,再次向天子御座的方向行禮后,被內侍太監按程序引入旁邊的偏殿休息。
奉天殿這樣的場合,林平之第一個交卷,還是歷次殿試中少有的提前交卷的舉動,瞬間引起了正在被閹黨要員們簇擁著,在文道禮器的金圈外側一邊聽著馬匹,一邊愉悅的兜著圈子,隔著金圈觀察著年輕舉子答題的天啟皇帝的注意。
這位因為某種延壽靈藥,容貌一直維持在青年時期的天子揮了揮手,緊隨著他的魏忠賢立刻聞香知雅意,讓剛剛收起林平之卷子的內侍太監直接將卷子呈了上來。
按正常流程來講,應該等殿試徹底結束后,先經過閱卷大臣的閱卷,選出前十名遞交給皇帝審閱,但在場的大臣除了禮部右侍郎李標欲言而止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沒有將這種破壞規矩的行為放在心上。
這種行為要是放在未來“眾正盈朝”的崇禎朝,說不定早就有一些“正直”的大臣上來死諫天子了。
但在閹黨橫行,朝政敗壞的天啟朝,只能說是天子一時興起,閹黨群起配合的基本操作,基操,勿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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