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道友,傳信之人可是九爺?他老人家有何吩咐?”過了少頃,美婦定了定神,出口詢問了一句,此時她說話的語氣已經不似先前那般客氣了,便連稱呼都發生了改變。
對于女子態度上的微妙變化,錦袍男子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面容有些苦澀。
半晌過后,他長長一嘆,道:“九爺傳命,讓我等放棄追殺,速速回到密林入口處,九爺正在來此的路上,他老人家盛怒,準備親自出手擊殺對方。”
“我帶來的幾個人呢?”中年美婦忽然想起了什么,眸光一閃,沉聲問道。
“孔道友帶來的三個人,應該也在這里。”錦袍男子說話也不再客氣,伸手一指面前血泊,淡淡開口。
一聽這話,中年美婦呼吸一窒,愣在了那里,眼角不受控制的抽搐,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最多不過半個時辰,九爺就到了,孔道友還不走,難道是想留在這里找出真兇,為你的手下報仇么?”錦袍男子掃了美婦一眼,大袖一甩,轉身離去。
中年美婦望向錦袍男子背影,眸光極為陰沉,但卻沒有出口言語的意思,冷哼一聲,緊隨而上。
二人心知肚明,隨著錦袍男子的任務失敗,別說立功,回去后能不受到重罰就算不錯了,至于爭奪常郡分舵主這種事情,他這一輩子恐怕都沒有機會了,他現在需要考慮的,是怎么保住當下的副舵主之位。
對于這樣一個前途渺茫的人,孔姓美婦當然沒有必要再與對方結交,她此刻滿腦子都在想一件事情,那便是如何把今日的責任全部推到對方身上。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就是這個道理!
……
一處陰暗的地穴中,杜凡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喘著粗氣,胸膛起伏,目中的兇殘和冷漠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驚慌。
此時的他,披頭散發,渾身浴血,手上、臉上沾滿了腦漿和血污,頭發上、耳朵上掛著一塊塊花花綠綠的東西,那是碎裂后的內臟,他全身上下散發著陣陣腥臭,讓人聞之欲嘔。
“當初我修煉熊戲的時候,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妥,其中應該蘊含某種隱患,但在當時并沒有體現出來,沒想到這種隱患只有在與人真正廝殺之時才會顯露。”
“熊戲固然可以讓我擁有強悍力量,大幅度的增加戰力,可與此同時,也會讓我迷失心智,就猶如一頭發狂的野獸,心中充滿了無窮的暴虐和兇殘,滿腦袋只想著殺!殺!殺!”
不久前發生的事情,如同一場噩夢,現在他回想起來,依舊是心有余悸。
幾息過后,杜凡霍然坐起,目中茫然和驚慌剎那退去,化為了堅毅。
“不能在此逗留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若是不出意外,任家一定會出動金丹大能,我得盡快離開這片叢林,逃出風門支脈的勢力范圍,如果有可能的話,最好徹底離開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