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凡目光落到記憶符木上,翻過來調過去的打量個不停,但從外表上看,這塊記憶符木和以往的記憶符木并無不同之處,至少以他的眼光,是無法發現其中端倪的。
就在他手指微微一動,準備將這塊記憶符木捏碎的時候,不遠處的任子文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臉色陡然一變,身軀一動,倏地一下往某個方向直撲了出去。
幾乎就在任子文閃開的一剎那,杜凡五指一緊,捏碎了手中的記憶符木,他的身影在原地瞬間消失。
與此同時,任子文原先站立之地,杜凡剎那浮現,他此刻面對的方向、手中動作、雙足落地點,皆與先前的任子文一般無二。
從任子文撲了出去,到杜凡捏碎記憶符木、身影消失、身影出現,這一系列變化,其實都是在轉瞬之間發生的,尤其是杜凡的消失和他的再次出現,根本就是同一時間!
杜凡站定身形之后,神念、目光四下一掃,當即明白,任子文的試驗成功了。
也就是說,從此以后,記憶符木再沒有捏碎之人的限制了,第一塊記憶符木只是用來定位,第二塊記憶符木只是用來傳送,如果使用的恰到好處,記憶符木的作用將會逆天!
杜凡轉過身去,看了一眼趴在地上面色慘白的任子文。
他心念只是略一轉動,便很快明白過來對方心中的所想所慮了,他瞬間神色大變,通體發寒,沉聲道:“任兄,如果剛才你沒有離開原地,我們會有什么結果?”
“還能有什么結果,當然是你我二人重疊在一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至于誰死誰亡,那就不好說了,反正我沒有研究和嘗試的興趣。”任子文趴在地上,喘著粗氣,一臉的心有余悸之色。
“任兄,看來你研制的記憶符木還是不夠完美啊,如果第一塊記憶符木捏碎的地點,若干年后蓋了一棟房子,或者是種了一棵大樹,那怎么辦?
你可不可以在記憶符木中多加一層判斷,若是第一塊記憶符木的標記點和其他東西的坐標點重疊了,那么在第二塊記憶符木傳送的時候,就把人傳送的偏移一些,避開障礙物?”
通過方才發生的事情,杜凡的思維也不禁活躍了許多,頃刻間想到了一種可能,并給出了一套似乎可行的解決方案。
“沒有這么簡單的,這種情況根本就……無解。
倘若像你說的,若干年后,第一塊記憶符木記錄的世界軸坐標處,和一棵大樹的世界軸坐標重疊了,我的確可以做到將傳送位置偏移一些,避開那棵大樹。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新的問題就來了。
第一,誰能保證避開之后的傳送地點就一定安全呢?
第二,這種判斷根本就無法實現,你認為一棵大樹有世界軸坐標點,因為它看的見摸的著,但是杜兄你別忘記了,空氣、灰塵、細菌,這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同樣也有坐標點。
事實上,就算沒有那棵大樹,也有其他很多很多,數不過來的坐標點,和第一塊記憶符木定位的坐標點重疊,從世界軸的角度來看,一個粉塵的坐標點和一棵大樹的坐標點,并沒有什么兩樣,它們在世界軸上,都是一組數字。
不同之處在于,有些東西的坐標點對記憶符木的傳送沒有影響,而有些東西的坐標點,卻成為了記憶符木傳送時的致命障礙。
故而,在這種情況下,我又如何判斷出哪些坐標點無礙,哪些坐標點致命呢?
好,退一萬步講,就算我能辨別出坐標點的類型,從而得以確定哪類坐標點是大樹,哪類坐標點是城墻,哪類坐標點是空氣。
但是你要知道,在一個坐標點上重疊的東西,可不是一個兩個,也不是一個億兩個億,而是近乎無盡!我又怎么能夠將所有的東西皆都計算在內、皆都加上一個判斷呢?
所以我說,這種情況根本就是無解,只能看運氣了。
不過杜兄也無需太過擔心,既然你我都無法去改變記憶符木本身,那么也就只能在使用的時候多加慎重一些了,捏碎第一塊記憶符木的位置,一定要選在一處偏僻、空曠且又不易被其他生靈經過的地方,如此一來,便基本上不會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