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蕭哲送來的可是重禮啊,就算是王家如今不缺吃穿,也萬萬搞不來這些特供奢侈品。女士手表,呢絨大衣,羊皮靴子,這是都是蘭蘭合身的。
王蘭蘭樂滋滋的摸著進口手表,有只表方便多了,呢絨大衣再時髦,在她眼里也不過爾爾,真皮靴子也差不多。沒過兩日,又收到了一封長信,一封情深意重信。
之后,學校開學了王蘭蘭又開始忙碌的生活,每天中午去黑市蹲點,與公安斗智斗勇地玩著捉迷藏。
正月十五元宵節過去了
蕭哲還沒有回來,王家人商量著,讓王爸爸以大隊的名義給蕭家去了一份電報,蕭哲本人沒有反應。然而,蕭家寄來了一千塊,并且寫了一封長長地感謝信言詞懇切
看著無懈可擊地感謝信,王家人沉默了
王蘭蘭也明白蕭家要表達的意思,這樣子的事兒十分正常,哪對高貴地父母會十分歡迎鄉下人進家門啊也許這非蕭哲本人之意愿,然而一對不受長輩們祝福的夫妻是不會幸福的。
王蘭蘭傷了自尊,不過還是沒糾結幾日,便放開了,她才十六歲呢,還有大把的時間,哪能為一個男人而呢是不是
王蘭蘭反過來安慰著王家人,說蕭哲不是這樣子的人,一定是去當兵了,新兵受訓地點很偏僻,一時不能聯系罷了。這樣說是有緣由的,去年,不對,是前年蕭家父母就來信要他回家,可以安排他當兵去。而,王家人對蘭蘭有些內疚,他們是看上了蕭哲的家境,指望蕭哲能幫著王家改換門庭,因而不光不阻止蕭哲挨近蘭蘭,還時不時的制造些機會。
王奶奶還私下問過蘭蘭有什么讓蕭哲近過身,蘭蘭連連搖頭說沒有。去年,離這里不遠的一個村子,有個漂亮姑娘與知青好上了,在村里訂了親,那個知青回了城便音信全無,那姑娘受不了村里的流言蜚語去跳了河,第二日才撈打起來尸體。
不過,王家人還是在蕭哲離開滿一個月后,陪著王蘭蘭去了一趟醫院,拉著那個留著山羊須的老中醫把了把脈。
少了一個貼心地蕭哲,王蘭蘭感覺到日子有些無聊,于是她在學習之余,可以認繁體字,不說寫,但認一認,學一學是必要的。可是,自學好難啊
走了一個知青,村里有些流言蜚語出沒,大意是說王家白忙活一場,城里人就是這樣子,有機會就不回來了,就是對他再好,也是留不住的云云。有些自覺條件不壞的青年,開始與保國套近乎,覺得自己可以摘這朵蘭花。
而保國不以為然,妹妹哪合適找這些粗漢子啊。
掃盲班的課讓吳花兒替了,老師重新安排過,吳花兒教小班,沒有工資,與知青一樣,只有半天工分,大齡女知青24歲教中班,女知青杜群挺郁悶的,長的一般般,年齡又大,沒條件的她看不上,有條件得看不上她,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她還想著能回城呢,可惜家里人是不會幫她,也沒有關系背景幫得上她。
而,沉默是金地徐誠開始教大班。
吳花兒向王蘭蘭借高一課本,王蘭蘭送她一整套高一高二的課本,是廢品回收站一分一斤掏來的,凡是課本,她精神力探到,她統統買下,與廢紙一起處理,挺可惜的。
吳花兒不懂之處會向徐誠請教,因那個徐群還不如她呢,徐誠也有些不大懂,不過他好學,也漸漸重新開始自學,你來我往的,兩個人很聊得來成了好朋友。
1973年2月底
山上的桃花開得正艷,野草出冒出了嫩葉。公社下放了幾個勞改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知識分子,有醫生,有資本家,有地主女兒。玉泉村也來了一個有海外關系的知識分子,聽說是留洋回國的大學教授,王支書沒有讓他去當什么羊倌豬倌的,而是讓他給掃盲班加初中班,上初中的課程,畢竟能考上初中的孩子不多,有錢有心讓子女上初中的家庭不多。十多歲的孩子們就這樣子一輩子在地里刨食兒,不是事兒。知識能改變命運他家就是這樣子的,兩個兒子高中畢業,送些禮就能找到不錯的工作,還因家里成分好,很快便升了職。王支書對那知識越多越發動的言論,是不以為然的很。因而,他對那已花甲之年的知識分子面上一般般,私下十分善待吃食住行,私下一一補貼著。
王蘭蘭也私下找老人學習繁體字,自學真不是人干的,學校的老師也不大敢私下教她。蘭蘭每個周日,都送去雞蛋肉類等熟食去找那老人,對方也不客氣,吃個精光,教她也不遺余力。還問她要不要學習外語蘭蘭很坦然的點頭。
日子不疾不徐地過著。
1973,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