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華麗的大床上,內心狂槽著可惜,時代不對這一切如同鏡中花、水中月在這個時代,家里條件越好,成分便越差。那個長達十年的可惡g活動馬上到來她成了這種家庭成員,下場一定是最慘的那群鴨子一定對她又妒又恨,有個契機,就會撲上來咬她一口。
正在這里,房門便敲響,響了三聲便停下,停幾息,又響三聲十分有素養,接著,響起溫柔慈愛地叫喚聲“妞妞,妞妞,奶奶的小妞妞快下樓吃生煎饅頭和甜豆漿,是爸爸出去買來的。”
“嗯”曾瀾瀾半死不活的嗯一聲,這個作死的新身份,還讓不讓人活下去啊這樣一想,身子越發無力,沒有一點想動的動力,現在頭頂上懸著一把刀,哪有什么心情,哪有什么胃口啊
“小妞妞,奶奶進來了。”門外的敲門響不停,于淑芳女士依舊用溫柔慈愛的聲音不急不緩地喊著。
“嗯”華麗大床上的曾瀾瀾只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心底狂槽著這個身份的下場全家時不時被拉去批斗,開始文斗,慢慢就武斗過去同學們與朋友們過來打她,罵她,扯她衣服,抓她頭發像她這樣子的美麗少女也許還會遭遇更悲慘的事情,比如強尖,輪尖之類的事情。美麗的東西,便是用來破壞的。
曾奶奶臉上帶著慈愛且溫婉的笑,輕輕推開實木厚實的房門,瞧著小妞妞表情懨懨的縮在大床上,臉上浮現幾點擔憂,柔聲問道“妞妞,怎么了不舒服嗎讓爸爸送你去大醫院讓醫生瞧瞧。”今天是星期天,一家大小都在家里。
曾瀾瀾懶洋洋的搖著小腦袋,別提多惹人愛,曾奶奶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嘴里喃喃著“還好,不燙,沒有燒。”松了口氣,孫女嬌滴滴的,學習又用功,還是多出去玩玩“妞妞,乖,起來,吃過早餐,讓姑父帶你出去玩,好不好”女婿是貧苦人家出生,脾氣好,耐心足,對瀾瀾也是真心誠意的寵愛。也正是如此,兒子兒媳婦才會對他一直住在曾家沒有意見。
曾瀾瀾心煩意亂地,想一個人靜一靜,好好想個章程,不過她對上曾奶奶那雙充滿憐惜的目光,真心不忍心出言不遜,惹她擔心,也不知曾奶奶還有多少好日子過呢她只得又是搖了搖頭。
曾奶奶摸著她的手,憐惜地道“你不想下樓吧。好,你去洗漱下,奶奶讓你媽媽送早餐上來。”
曾瀾瀾懶洋洋的目送曾奶奶出了門,下了樓,嘆息一聲,在床上打了一個滾,跳了起來,進了浴室間,對著清晰明亮地大鏡子簡單洗漱,還小心翼翼地擦上包裝簡陋的雪膚霜,不管什么時候,女人都得愛惜這張臉。
洗漱結束后,懶洋洋回到房間時,見原主的母親已將托盤上的一小碟生煎饅頭,一碗甜豆漿,還有一個煮雞蛋放在小幾上,將精致的調羹筷子一一擺好,見閨女出來,笑著道“妞妞,來,先吃早餐。”婆婆說妞妞心情不好,大家順著點,聽得抱著兒子的小姑子用鼻孔冷哼一聲,那個窮酸妹夫一連點頭說好。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夫家窮沒錢就賴在娘家,生了個兒子了不起啊,又不是嫁曾。
見狀,曾瀾瀾勉強擠出一個笑,點了點,沒有開口,坐下開吃。曾媽媽一臉含笑的望著精致美麗的閨女,這可是她唯一的孩子,心下嘆息如果不是她只得一個閨女,哪會讓小姑子賴在家里不走呢可是不知為什么她生下妞妞后,再無開懷,看過中醫吃過中藥,醫生說順其自然,會有的,可惜這么些年,就是沒有再懷過,好在公公婆婆都是開明的人,老公與她在大學里自由戀愛結合的,感情一直很好還有感謝新中國,擁有了新的婚姻法,一夫一妻,沒有納小妾,沒有養情人之流。
曾瀾瀾吃完早餐,漱了口,換下純白色真絲睡裙,穿上純棉白色襯衫,藍色純棉長褲,搭上烏黑油亮的齊耳學生頭,露出尖尖的小下巴,對著鏡子剎是純凈美麗,時代不對,美麗就是原罪她心亂如麻地下了樓,一樓客廳沒人,她毫無頭緒地逛了逛前院,又百無聊賴地繞著樓房去了后院,后院有顆石榴樹,她對這顆父親親手種下的、帶著美好愿望的果樹繞了一圈又一圈,不知父親能不能如愿以償
“妞妞,來”身后突然傳來爺爺慈愛的叫喚聲,曾瀾瀾順著聲音望去,見到爺爺在書房的窗口對著她招了招手。
片刻后。
曾瀾瀾推開一樓書房的厚重實木門,見爺爺身邊立著一個身材魁梧的青年,大概二十來歲,濃眉大眼,一臉正氣,正親切望向她,友好地問好“瀾瀾,周末好”來上海上大學這四年,自己因家境貧寒,孤零零的遠赴上海,老師師母對自己十分關懷,自己有一半的衣物都是他們所贈,自己有三分之一的時間都是在老師和師母家里吃飯,老師給他開小灶,當他是侄輩,讓他學到許多同學沒有學到的寶貴知識;因而他對老師師母家這位掌上明珠也十分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