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即興奮又忐忑地跑回家,十五歲的美麗少女,穿著樸素地布衣布褲布鞋也掩飾不住她的青春靚麗,一進家門,迫不及待地去敲開書齋的門,找著正在破舊書桌上練字的爺爺,邊喘氣邊道“爺爺,你看”言罷,將報紙人民日報攤開,將那篇社論攤在曾教授的眼前。
曾教授慢條斯理地放下筆,凈手,擦干,才看向書桌上的人民日報,看完之后,陷入沉思與默想之中,久久不回神,對正在等著他反應的孫女視而不見
曾瀾瀾見爺爺久久不理她,失望地嘬著嘴出去了。
幾日后。
當曾瀾瀾在學校里取回了門門皆是60分的成績單時,曾媽媽發狠了,時不時地盯著她補課。曾瀾瀾無奈地嘆息,自己能門門考60分,沒多一分,沒少一分,是何等的難得,是何等的能耐當時考試時,她是邊考邊計分的嘍這種時間,出頭露面的事兒,她不能干。她要中庸,她要不上不下。
1966年8月1日
曾瀾瀾在廣播電臺聽到了,召開中共八屆十一中全會,通過了關于文化大革命的決定簡稱十六條,進一步肯定了破“四舊”的提法。但如何破“四舊”,中央沒有說明。
同時,在會上,毛澤東發表了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張大字報。
一時間,北京的紅小將們紛紛給街道、工廠、公社、老字號商店、學校改成“反修路”、“東風商店”、“紅衛戰校”等革命名稱,剪小褲腿、飛機頭、火箭鞋,揪斗學者、文學家、藝術家、科學家等“資產階級反動學術權威”暴力行為成風。
行動的狂熱,使許多原本置身事外的學生參加到紅衛兵的行列。
身在上海的曾家聽著新華社對此進行了連續的肯定性、歌頌性報道。還在人民日報上讀了一篇好得很的社論。
“許多地方的名稱、商店的字號,服務行業的不少陳規陋習,仍然散發著封建主義、資本主義的腐朽氣息,毒化著人們的靈魂。廣大革命群眾,對這些實在不能再容忍了”
“千千萬萬紅衛兵舉起了鐵掃帚,在短短幾天之內,就把這些代表著剝削階級思想的許多名稱和風俗習慣,來了個大掃除。”
對此,給予充分肯定。
當晚,曾教授讓兒子去請回了閨女天莉,在家中招開了一次沉重的家庭會議。
會議內容十分簡單。
中心思想只有一個曾家不能斷了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