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三月的桃花雪,四月的倒春寒,五月的哈爾濱,終于宣布自己正式走進了春天里。
裴家小樓內,陳小蘭立在二樓朝南地大陽臺上,周身沐浴在明媚的陽光中。
從黃河開始吹。
一直將北京頌歌我愛五指山我愛偉大的祖國紅星照我去戰斗我愛這藍色的海洋統統輪了個遍。
才意猶未盡的放下竹笛。
同時,不急不緩地掌聲從隔壁響起。
“李奶奶好”陳小蘭微微一轉身,淡笑地對面自己最忠實的聽眾,一位風韻極佳的老夫人。
這位夫人姓李,年紀在六十歲左右,面如滿月,皮膚白皙,大部分頭發依然烏黑亮麗,挽著圓髻,而且舉止極其優雅,和一些老夫人明顯不同。
怎么說呢
有些老夫人明顯能看出是貧苦出身,氣質樸實,沒有因為丈夫位高權重而驟然高貴起來。
但劉夫人不是,她很優雅,言語很和緩,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小蘭,你這水平堪稱一絕。可惜,如今”李夫人話到一半,突然止住了。
可惜
可惜什么
她原是資本家的女兒,從小到大受著精英教育,可后來因出身好,于是成罪。
好在老頭子出身貧困,是老革命家,還早早退休不擔任重要職務。
一家子雖然受了一些風雨,到底是安然無恙。
即使如此,幾個孩子也都響應號召,上山下鄉。
“李奶奶,有您這位重量級的聽眾就足夠了。過來一點點,我偷偷跟您說個消息。”她招手,神秘兮兮,要講大事般。
“呵呵好。”劉夫人十分配合,她很懂察言觀色,只要愿意,就可以哄得你高高興興。
“聽說今年年底就恢復高考,你給幾個孫子孫女去去信,讓他們將課本撿起來。”
“真的”
“真的。我把兒子都送回娘家,就是想讓我愛人有空復習,準備高考。”陳小蘭信誓旦旦地道。
文化大、革、命結束,就會恢復了全國高考,時間是1977年12月10日。
她是反復度過這個時期,知道的不要太多。
就是那份高考試卷她早就默寫出來放在空間,到時她會在中間參些別的題,給老公、大誠、徐強偷偷做一做。
“嗯,好好好我這就讓老頭子去寫信,將課本給幾個兔崽子寄過去。”李夫人樂呵呵的下了樓。
晚間,小樓內
裴啟國與陳小蘭童心未泯的開始了洗碗游戲。
這是他們搬入這小樓之后才有機會開始的恩愛場景
之前那20平方的小房間,才沒這樣的條件啊
那是公共場所,就是夫妻,在外面親密一些,也是耍流氓行為。
他倆站在磚頭砌成的水池前面,緊緊在一起,修長有力的大手蓋著纖纖如玉的小手上。
手捧著碗,在水中動來動去,那樣子不像是在洗碗,倒更像是四條游魚在那里歡快的追逐嬉戲。
不過這樣的洗碗法最后直接導致幾個碗碟足足洗了有十幾分鐘。
期間灶間
還不斷傳出一陣陣嬉笑聲,背景音樂則是滴答滴答的水聲。
這時代的男女,容易滿足
有一處空間讓他們獨處一會兒,就滿足。
有些家庭,一大家子住一處,還是三代人擠一塊。
為了給小夫妻相處時間,周末時長輩們個個約好時間出去逛公園,將空間讓出來,分時段給小夫妻
“衣服都濺到了呢”裴啟國拿起毛巾給她擦著濕噠噠的小手,眼睛卻始終停留在她衣襟上,仿佛那里開了花似的。
所以“既然衣服濕了,不如就換掉吧”裴啟國關切道,還要伸手過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