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硬菜呢,白菜炒肉絲,肉沫豆腐,野雞燉香菇,還有四條魚,加個主餐玉米饅頭,還有飯后水果凍梨與凍柿子。
這是近半年來最豐盛的一頓。
“行啊,你們還真的抓到野雞了,我也去試試。”楊建國端著兩塊要換的肉,聞著香味進來。
“別提了,兄弟我們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累出了一身汗,就這么只瘦骨嶙峋的一只。”章越語氣帶著自豪的,口里還是謙虛著。
“再瘦,也是肉啊。”
“是啊,可惜沒有一點酒。”
“那得酒票呢,不好弄。”
“青虹,上山是不是有那小小一顆的野葡萄啊”顧蘭問跟著進來的白青虹。
“有的。”
“那明年可以做葡萄酒喝。”顧蘭對章越說道。
“你會”章越嘴角上挑,瞟了小女人一眼。
“這個不難,就是要加白糖。”顧蘭想了想釀制方法,點頭。
“說說嘛。”岳曉夏推了下她,而馮向西雙眼亮晶晶的盯著她,如同小奶狗。
顧蘭忍住摸他臉的沖動,娓娓道來“說白了,很簡單的啦,從山上將熟透的葡萄摘下來,用清水洗干凈,再用淡鹽水浸泡起來為了殺菌消毒,浸泡完畢再用清水洗一遍防止鹽水浸入,使酒變味兒,再將葡萄倒在裝有水的盆里,全部捏碎,然后放白糖,融化后就可以裝在洗凈的瓶子中。”
“要多久”章越問。之前在家里,他偶爾能喝一杯,也能抽根煙。這邊,老鄉家私下做的高粱酒難弄得很,煙葉也嗆得很。
“夏天釀制的話,一般三個星期就可以。”顧蘭想了想道。
“要多少白糖”岳曉夏問。
“多少六斤葡萄,一斤白糖。如果要口感更甜些,那就多放白糖。”
“冰糖可以嗎”白青虹問。
“可以。白糖更好一些。”
年夜飯就著這個葡萄酒的話題,吃了兩個小時,從四點鐘吃到六點鐘,從天亮吃到天黑,從四個人吃到六個人。
“你怎么懂這么多是家傳的嗎”離席前,楊建國一時忍不住好奇心,問。
“雜書上看的啦。我家里是工人成分,哪有什么家傳。”顧蘭忙解釋,可別誤會啊,她是貧民百姓呢。
唉,這個年代沒有網絡共享,好像信息不流通,這種簡單的釀酒方子,一般人家也不懂的。
唉,一高興,就失言。
“阿蘭,你不是要洗頭、洗澡嗎快些,熱水好了啦。”馮向西在屋外聽見了,壓下心頭不高興,大聲問。
“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好奇。”楊建國忙解釋。
他就覺得這個小姑娘,懂得真多,是什么家庭教育出來的呢沒想去舉報什么的,說句涼薄的話,就算是特務,與他也沒有關系。
他親生父親是翻譯官,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被送走,不知道在哪里母親帶著他回了老家,要他改成母姓。
她不過兩個月就再婚,嫁給了一個工人,生了四個兒女。
1966年高考暫停,下鄉政策下來,他母親就讓他自動要求下鄉。兵團,他的政審通不過,只有下鄉一條路。
一個人在這里兩年,他以為自己要找個大字不識的鄉下姑娘。
白青虹來了,當時他很高興。
見她的目標是劉會計,他也是默默付出,他知道劉會計是聽劉大隊長的,而劉大隊長是個精明能干的,白青虹那臭老九出身,嫁不成的。
他去縣城黑市換來了一點酒,在白青虹傷心時,趁機表白,結果比想像中還好,她將身子給了自己,還是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