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從入定中醒來時,感覺到小肚子又餓了。
她沒有馬上睜開雙眼,卻豎起兩只小耳朵,認真聽著孫老大與孫一游這一對父子的對話。
“爹,這事咋辦啊二嬸不讓寶祖過來抱走妮兒。也不讓我將妮兒給她送回去。話說的很難聽。”孫一游長得不像孫老大,他五官端正,眼神堅定,身材高瘦如竹桿。
“再扶我去茅房。”孫老大沒有接自己獨子的話,道。今天不對勁,十分不對勁,這是第幾回了呢,第五回還是第六回可奇怪的是,他沒有拉的虛脫,倒覺得輕快些。
“爹,你到底是吃了什么東西到底是怎么了要不要去請馬叔過來看看”孫一游沒有聽爹的去扶他,而是半蹲著,雙掌放在膝頭上,示意背他。
孫老大沒有拒絕兒子的孝順之舉,他瘦得只剩下一把老骨頭,也沒有多重,兒子從五歲起就會上大青山尋摸吃食,等他下不了床,便用小小的肩膀,將一切擔起來。
他雙眼通紅,想著那個別有盤算的年輕婆娘,她是想著自己一閉眼,就收拾東西走人,走哪里去
這十里八鄉的,哪個村沒有打光棍的漢子
見孫一游背著孫老大暫時離開了屋內,餓著小肚子的她立馬坐起身,將另一個剩下的雞蛋也從迷你空間取出來,生吃了。
聽到那對父子回來的動靜,她又平躺下來。
“不必去請你馬叔,俺的身子俺知道,比起上午來還舒適了些,精神了些。”重新回到炕上,孫老大也不躺下,而是半靠著用高粱桿圍著的炕墻,才想起兒子之前的話,心平氣和的道。
“好像是排出了些什么,那氣味那顏色與平常不大一樣。”孫一游有些狐疑的道。那個娘只管自己吃好穿好,他從小與父親相依為命,照顧父親有兩年了,經驗豐富。
“嗯。”孫老大喝了一口兒子端來的熱水。
“爹,那妮兒送哪里去給村長送去。大家好像都挺怕您這病會過人。”孫一游看到躺在炕里的臟黑孩子,有些苦惱。二嬸罵她是個自找死路的短命鬼,他聽了很是氣憤。
比起二嬸,他更氣二叔的不哼聲,也不想想當年爺奶走的早,那會兒爹與自己差不多大,去鎮上大地主沒日沒夜的找活干,勉強養活著自己跟二叔,后來還是先給二叔成家,眼瞧著大祖與二祖相繼出生,才想起自己的親事。
可沒錢沒糧,哪有什么人家樂意嫁閨女到這個偏遠的獵戶村
可轉年后,正巧遇到了逃難的娘,才成了婚,生下了他。
對二叔,爹這個大哥是即當爹又當娘的,可二叔對爹呢,哪里將爹放在心上過。
哼,白眼狼一個,不,一家子的白眼狼。
“不怕,那就留下吧,你現在就去跟你二叔說,妮兒以后就是你親妹妹了。”孫老大想了想道。
他覺得今日的事情有些怪,妮兒從老二家過來了,不到八個月的女娃能爬這么遠,來了就來了,可為什么自己越拉越松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