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力拔山兮氣蓋世,吼吼吼,虎軀一震顯神威。他的身后還跟著兩個個小尾巴。寶玉是早先就同他約定好的,賈璉則是擇日不如撞日跟著去的。
賈母是拗不過寶玉水汪汪的大眼睛,只得好好吩咐了賈珠并賈璉幾句。
賈珠帶著兩個書童、兩個小廝、八個身強體壯的家丁;賈璉帶著倆小廝;寶玉一個下人都沒帶,拉著賈珠的手就要自己走。
賈璉嚇唬他“街面上人多,你可要抓緊大哥哥了,不然拍花子最喜歡你這樣細皮嫩肉的小孩了。”
賈珠對賈璉瞪了瞪眼“寶玉別擔心,咱們自己走一會兒,累了就叫青松、蒼柏抱著你走。”沒錯,青松、蒼柏就是咱們珠大爺的書童了也是他的奶兄弟,鐵桿中的鐵桿。
寶玉狡黠一笑,從荷包里掏出一根五彩繩,將賈璉和自己的手腕綁在了一起“若是有拍花子要偷我,那就該把璉二哥一起偷走啦。”
“你這小娃娃,你怎地不和珠大哥捆在一起”賈璉覺得自己這幅樣子一點也不風流倜儻了。
“大哥哥太高了,我舉著胳膊累得慌。”
自太祖皇帝打下江山稱帝至今,已經過去了三十余年了,三十多年的時間,足以讓大半江山煥發因戰火失去的生機,而京城,繁榮昌盛得一點也尋不出三十多年前改朝換代時候惶惶不安的模樣。
朱雀大街上熱鬧非凡,臨街兩面的鋪子張燈結彩,跑堂的伙計忙得腳下生風;倚墻而設的小鋪子前也是人來人往。賣吃食的、賣手工藝品的、耍雜耍的應有盡有,寶玉還看到一個相面的攤兒,別說,那攤子面前圍著的人也不少的。
賈璉平日出府的機會并不多,因為他還未成家,也沒有獲得功名,故而總是被當做小孩子對待,日日被拘在族學里廝混日子,一旬一日的休沐假也是難得被放出去。饒是這樣,他也要在寶玉面前顯得自己能耐“哎,這算什么上元節和中秋的時候才叫真熱鬧呢”
賈珠雖然既有功名又成了家,還有了兒子,但是先前他一心只讀圣賢書,除了赴些詩會之外,也是極少出門的。
賈寶玉就更不用說了,穿越而來六年了,愣是頭一回邁出榮國府的大門。
三個榮國府賈狍子混身都散發著“人傻、錢多、速來”的氣息。可是偏偏那些地痞二流子并不來扒東西,這當然就是那八個壯家丁的功勞了。
榮國府傻狍子因為帶著家丁而避開一些烏七八糟的事兒,可是另一行人就沒這份好運氣了。
前頭似是發生了什么事兒,有許多人圍了一個小圈子,鬧哄哄的。因為周圍人聲鼎沸,隔著十來步遠,并不能聽清楚。
還有那兩手攏在袖子里的閑漢擠來擠去,要么是摸東西要么是揩油。賈璉最喜歡湊熱鬧了,立時就想去圍觀,不過想著自己手腕上吊著個活祖宗,要是踩著碰著了,回頭老祖宗非得罰自己,所以耐著性子叫家丁一二三四去開道。
人肉推土機一路推過去,被擠到的小老百姓自然是不高興的,剛是回頭要破口大罵,不過看看三個公子哥以及跟著的仆從,就決定把不高興默默地咽下去了。
被圍在人群中間的是兩撥人,一撥是一個中年漢子,他一手拉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女童,懷里還抱著一個目測不足周歲的小嬰兒,小嬰兒啼哭不休,臉都憋紫了。
另一撥是一個華服少年和他的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