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鈺不太肯定總兵大人見到侯俊即帶著人來會作何感想,但是他就覺得先前對總兵大人有不服氣,陽奉陰違的是你們;然后對著總兵大人新的旬考軍規怨聲載道的也是你們;現在得知咱們這邊開課的內容新穎,想要來學現成的也是你們天底下哪里有這么好的事情,你們想咋樣就咋樣我和楚沂、柳巖等人還是經過旬考,那了優才能來聽課的,而郝老大他們,還在掃盲班補課呢原先跟著總兵大人的部下尚且如此,你們這一群半路來的仗著人多,好大的臉
畢竟吳鈺還年輕,心里想著,臉上也帶出幾分不痛快。
侯俊即也是紈绔,但是有三十來歲了,吃過的鹽總是比較多的,雖然經常看起來被穆參將當做槍使,但是每每強出頭,也并不是肆意妄為的,有付出、有收獲,才能成為中郎將啊。
他瞧見吳鈺不太開心的臉色了,那又如何吳鈺從前也不過是賈總兵的二把手罷了,到了現在,有另兩位年長的參將在,他且還排不上號呢。自己敬著他是一回事,可又不是怕了他。
至于另外一百人的禁衛,就算旬考成績再好又如何不過是一群兵而已。
甚至于,在侯俊即帶著人大搖大擺進來的時候,原皇宮禁衛的十余人中,有人生出一種理當如此的無力感他們是長官啊,他們有品級高啊,他們想要學根本不需要從千萬人中廝殺出一條路,只要來了,和總兵大人說幾句好話,便能被允了吧
但是也有諸如陳淳這樣的,只覺得痛快正三品又如何,在總兵大人的課堂上,可不是憑品級說話的,上一次,吳將軍有謬誤,照樣被總兵大人當眾訓斥。再說了,總兵大人是這么好糊弄的這些中郎將、左右參將來是來了,能不能留下來,且還兩說。
“今兒,挺熱鬧”
陳淳正想著呢,就聽到了總兵大人的聲音。
寶玉一進門,就看到感受到有隱形的劍拔弩張的氣氛。
畢竟兩邊人數相差頗大,吳鈺一方有些落下風,不過在總兵大人進屋開口之后,吳鈺這一邊的人突然有了主心骨,從而爆發出勇猛的氣勢,把侯俊即等人嚇了一跳嘛呀,這是打雞血了
再接著,被總兵大人打斷氣勢對峙的侯俊即在轉頭之前悄悄動了動嘴巴,調整了一下表情,換了一副面孔“總兵大人辛苦,咱們幾個仰慕總兵大人學識已久,遂來聆聽一下大人的教誨,也好提升自我。”
誰說侯俊即沒腦子的看看這話說的,全然不似前些日子以下犯上的狂傲,但是也沒把話說滿只是聆聽一下。
可以猜到,若是賈瑛有真才實學、干貨硬貨,這一下就是長久的一下;若是聽完發現賈瑛是銀樣镴槍頭、樣子貨,那么這一下可就是真的一下了。
這話,寶玉聽懂了“諸位想來試聽又有何妨,找個位置坐下,自便就是。”
這么一來,一屋子接近二百人,滿滿當當。
寶玉不管侯俊即等人缺了頭一節課,只管按照進度往下說,不到片刻,室內就又充滿了狂熱的氣氛,先是溫習上一課的七個穴位,也有主動帶著搭檔上臺來演練的,看手法頗為純熟,恐怕這幾日沒少偷偷練習。難怪輔兵中的火頭軍最近奇怪,怎么要總有那么幾十個人,娘們唧唧的要大木桶泡澡呢
眾人如上一堂課一樣的練習,叫侯俊即等人看傻了眼這真不是一百多人串通好逗自己玩兒的么這么隨隨便便一點,真的有這么大的威力
他很好奇,雖然聽墻角聽過,可是畢竟眼見為實,然后侯中郎將就覺得自己的右手食指并中指有些蠢蠢欲動了。
不巧坐在他右邊的是另一府的中郎將。
此人眼見主將躍躍欲試地對自己伸出手指,他也抱著“沒啥大不了,這些人定然是夸張表演”的念頭,受了侯俊即的一指。
也不知道是侯俊即于這事兒頗有天分,還是瞎貓撞上了死耗子,反正這倒霉中郎將在被點之后就后悔了早知道侯將軍是右撇子,我就該坐在他左手邊
一個時辰過后,侯俊即捅了捅他右邊的倒霉郎將“剛才我瞧你做筆記了回頭我叫親衛去你那兒抄一份啊。”
倒霉郎將其實不想給的,但是侯俊即霸道慣了,即便二人品級一樣,誰叫他還有個是國公爺的爹呢
這事兒就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