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們都走了,賈璉和寶玉就活過來了。
寶玉問李紈“嫂嫂,大哥哥今日可好”
“好多了。你大哥哥昨晚就說肚子里餓得慌,可是不敢叫他多吃,夜里隔著大半個時辰,一共分次進了三四碗的米油。”
賈璉曉得昨日賈珠瀕臨不好又轉危為安,甚是驚險,今日二房女眷面色輕松,邊湊趣說“老祖宗,我得了一盆春蘭,放在暖房里,現下已經開花了,今兒就給珠大哥抱去,叫他每天看看,精神頭也活泛。您說是不是”
賈母大笑“我倒是聽說你老子花了一百兩淘換了一些花花草草的,怎么變成你的了”
賈璉一副無賴的樣子“什么都瞞不過老祖宗,我這一盆是偷偷去我老爺暖房里分株出來的他還不知道呢,您可別告訴他。”
元春一邊給賈母剝果子,一邊取笑到“老祖宗,原來璉二爺還是個雅致人”
一時間滿屋子歡聲笑語。
賈璉的繼母邢氏也拿帕子捂著嘴跟著笑,心里頭想的卻是老的那個花錢盡買些不頂用的,小的這個拿老子買的東西討好二房,都是缺心眼兒的。
寶玉學著元春剝果子,剝開之后裝在盤子里遞給賈璉“璉二爺辛苦了。”
“寶二爺也辛苦。”賈璉看了看寶玉面色紅潤,想著府里頭的下人啊,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傳小話也就算了,還傳得沒邊兒。
接下來的事兒就簡單多了,賈璉早就差人抱了一盆春蘭去賈珠的院子,而寶玉在探望大哥哥的時候,裝作給賈珠吹了吹湯藥的樣子,把大保丹丟了進去沒錯,這個階段的賈珠并不需要大還丹,用大保丹就足夠了。
因著賈珠一病,整個二月底都是亂哄哄的,三月初一,賈母賜給王夫人一對點翠簪,權作生辰禮了。王夫人嫡出的子女三個也紛紛送上小禮,趙姨娘所出的探春和賈環也在早上請安的時候給太太拜了壽。作為賈府兒媳婦,王夫人這樣的待遇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到了三月初,馮大夫說賈珠已經不必吃湯藥了,但是還需要好好休養一陣子,于是他被禁止接觸四書五經,整日閑著連李紈都覺著他煩人了動不動就把蘭哥兒逗哭,你說煩不煩
賈珠也是覺得冤枉的很,小時后自己也這樣逗弄過寶玉啊,寶玉可是很少哭的。好吧,既然兒子不好玩,那就玩弟弟好了。
李紈看著寶玉蹬蹬蹬地按時跑來,在門口有禮有節地向賈珠和自己問好,抿嘴笑了笑,帶著針線去了隔壁還沒換牙的小子呢,倒是每次來兄嫂院子都講究的很。
她哪里知道,寶玉就怕太不講究規矩日后習慣成自然,他可不想弄一堆丫鬟圍著自己百花爭艷的。
其實,那日賈珠瀕死,人雖然直挺挺地躺著,可還是有意識的。雖一開始不清楚老祖宗和老爺在問寶玉什么,但是后來清醒過來,卻發現寶玉終日佩戴的項圈被寶玉拿在手里,上頭的玉卻不見了。結合當時塞進自己嘴里入口即化的冰涼涼的東西,他想自己也許明白了什么。
不過賈珠不愧是十四歲就中了秀才,不到二十就中了舉人的榮寧二府玉子輩的第一人,他硬是按住心下疑惑,不問不提。暗自觀察了十多天,終于嘆了一口氣,他捏了捏寶玉的胖臉“寶玉,大哥哥記你這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