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便宜爹,還是要救的,總不好叫老祖宗白發人送黑發人吧
寶玉再借著浮在河面上的雜物幾次力,終于接近門板子了。賈政整個人趴著,小王仰面躺著,門板子上根本沒有落腳的地方。
小王瞇著眼睛,透過雨簾,借著夜明珠的光,依稀看到一身白衣的總兵大人,吃力地張張嘴,不過終究沒說什么。
他雖然頭暈乎著,渾身一陣一陣發冷,但是心里頭還是清楚的。說什么呢有什么可說的呢論公,賈大人是工部右侍郎,巡查黃河隊伍中的高官;論私,他還是總兵大人的親爹。總兵大人要先救的人是誰,還需要說么
小王倒不是想要叫總兵大人先救他,只是盡忠職守的念頭太過深入,有人過來,第一反應就是叫人將賈大人帶去安全的地方。方才準備開口呢,突然覺得自己差點說了傻話。
只是,終究心里還是有幾分失落的平素住在軍營中等閑不能回家,陪家里那口子和孩子的時間太少了,本想著這一趟公差出了之后,能得天的假呢。現在看來,只希望妻子拿到自己的身故之后的撫恤金,能夠將兒子培養成才
小王完全不覺得總兵大人在救了賈大人之后,還能趕上來再救自己;前些天吳參將他們看地圖的時候,特特看了總兵大人要去的蘭考縣蘭考縣東邊,就是一個急彎,過了這道彎,便是個小瀑布,看如今的水勢,恐怕要把瀑布前頭的小字給去掉了。
小王看著總兵大人伸手去攙扶賈大人,勾了勾嘴角,安慰地想著幸好禁衛軍的撫恤金高。沒想到,我竟然會是總兵大人接手禁衛軍之后,第一個光榮的
寶玉才不知道小王這個小伙子還給他自己內心加了那么多的戲,在他看來,門板子上兩個人而已,為什么要救一個放棄一個自己又不是沒那個能力。
然而,留給他的時間并不多了,前方嘩嘩的水聲更加大,寶玉知道,那是門板子已經漂到了原先一個小瀑布的邊上。
再快一點,還需要再快一點。寶玉如是想著,可是有時候,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為還有許多力不能逮的地方,就好比,明明便宜爹和小王就在面前了,可是就差一點點
噗通一下,是門板子掉下小瀑布的聲音。在此之前,幸好寶玉拿繩子套出了賈政和小王。
趕過去撈是來不及了,但是用套馬的方法套出這二人的準頭,寶玉還是有的。只是賈政被套住了上半身,小王因為仰天躺著,只被套出了腳。
便是因此,寶玉一心二用專注于雙手,便顧不上腳下,沒了借力的東西,他也落水了。
落水就落水,原本他身上也就沒一處是干的,只是沒想到,落水之后,比較麻煩的卻是小王還有勉力劃水的樣子,保持他自己不沉下去,但是但是他那個便宜爹,也不知道是不是練習過千斤墜,像個秤砣一樣,直接往下沉
這位置一點也不安全,寶玉只要稍微放松一下,就會被水流給沖下去,重復門板子的故事。
先奮力游一陣遠離瀑布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寶玉知道憑自己的本事,給個分鐘便足夠了,便宜爹應該能堅持住吧
寶玉覺得是能的,他把繩子胳膊上纏了幾圈,然后放開手腳逆流而上地游。好不容易離開了瀑布吸力極強的水域范圍,寶玉一回頭看河面壞了便宜爹不見了
繩子拉一拉,一更沉甸甸、一根輕飄飄
便宜爹哪兒去了
賈政賈政在后頭一百米的水面下當秤砣呢
他被寶玉用繩子套住了上半身,就是連人帶胳膊都套進去的那種,一路寶玉拉著他往前游,卻因為賈政害怕掙扎,繩子從他肘關節往上滑,滑出肩膀,那不就放松了么于是賈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