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三叔,你干嘛攔著我他們這是污蔑寶二叔污蔑”
賈環看著賈苒,卻仿佛看到了去年的自己,那時候關于二哥哥的桃色消息在冰城的街頭巷尾滿天飛,自己也想去揍人,不過現在,成家以后穩重多了的賈環勸說著“你以為咱們都聽到的謠言,二哥哥會沒聽到他一定有自己的盤算的,就好像去年唉,反正你還小,做事不能沖動,不然你前腳打了人,覺得是給你寶二叔出氣,后腳別人就能上本參你二叔縱容親戚當街行兇,你不能給你寶二叔添亂。”
寶玉,寶玉當然知道這些傳聞,他還知道制造流言的人接下來準備干什么。
聽聞賈環笑著打趣賈苒,順便也是為了讓自己放心,他帶這二人出了門,到了與別人約定好的地兒。
一個茶樓的包間里,寶玉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楊火,你覺得,我該不該相信你”
瘦弱的年輕人一派鎮定,若是衣袖里的手沒有過于用力地攥成拳頭會更有說服力一點“將軍大人想要在黑省軍令通達,遲早要動東邊和西邊的,現在,小人送上習副將的罪證,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除去一個眼中釘肉中刺。小人不需要您給小人什么,只要您一個保證,在小人考出武舉人之后,將小人全家遷往江蘇也好,哪怕西域也好,總之只要不留在關外,這樣,別人也就不知道小人姐姐曾經的身份,屆時就說小人的姐姐是寡婦,在當地找一戶人家嫁了,也不是難事。”
寶玉在楊火找到自己之前,就關注上了此人,不僅僅是因為那一日,他是第一個脫了衣服坦蕩蕩去體檢的人,還因為他是一百一十八軍戶中很特殊的一個存在一百一十八軍戶考出武童生,其中裴副將手底下九十人,藍副將手底下二十七人,董副將處零人,習副將處一人。這個一,就是楊火。
按照習副將原本的計劃像老董那樣,把人全部按下去未免太假了,不如放出一兩個自己人,若是賈瑛未達成二十人,自己手下有考過的也算不太失面子;若是賈瑛達成二十人的軍令狀,那么自己手下這些人則另有用處就好比那幾個得了花柳病的老兵油子一樣有用處雖然令人遺憾的是那七人甚至都未能入住備考院子都被趕回來了。
不過習副將相信,只要有恒心,機會還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像是現在雖然那幾個得了花柳病的老兵油子沒能禍禍了黑省北的待考考生。不過,楊火,自己地十八房小妾的弟弟,這不就考出了武童生么
第二計劃,可以實施
只是習副將沒想到的是,楊火自小就是有主意的人,被他半是威逼半是利誘之后,楊火反而更加堅定了不能跟著習副將混下去的決心。
遂他在成績出來的第一時間就請求隱秘地拜見賈將軍,并且奉上投名狀乃是他姐姐從習副將那里聽到的習副將酒后說的自己干的貪贓枉法的那些事兒,其中最嚴重的一樁,該是偷運鹽鐵往朵顏三衛和韃靼去。
楊火不只有證言,還有證物,說是她姐姐偷出習副將的信件,他臨摹之后,又讓姐姐將仿信放回原處,現在呈到寶玉手里的,是習副將和韃靼那邊通信的原件。
“那人叫我攀咬黑省北的備考軍戶,說親眼見對方做小抄等等,但是小人實在無法昧著良心做這樣的事,故而輾轉反側之后來告與將軍大人,好讓大人早做準備,畢竟當初那人應當不只找了小人一個要挾去作偽證的。以上小人所言,全部屬實,若有半點欺瞞,則必不得好死。”楊火眼見賈將軍面色沉靜瞧不出喜怒,于是干脆發誓自證。
寶玉揮揮手說“你不必如此,楊火,你能明辨是非、棄暗投明,我很欣慰,我也愿意信你。但是茲事體大,我需要去核實一下,在此期間,你先不要輕舉妄動,就假裝已經按照習副將的吩咐做了,我與你個人的戶籍一封,乃是你考出武童生之后應得的戶籍,其中一份現在提早與你,落戶地是空白未填,此事一了,一式二分我具給你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