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喝了熱湯真的熨帖了熬夜的眾人疲憊的身心,歇了一刻鐘之后繼續干活,總覺得沒有先前那么累了。
二十幾文書熬了一晚上,在天未亮之時終于整理好了董副將有關的罪名和罪證,其儼然是在黑省東如土皇帝一般,將當地軍戶和不少漁村的產出視為囊中之物。
而等到開始整理習副將罪證的時候,眾人居然生出一種啊,原來他只是貪污和欺男霸女而已啊的想法。
果然凡是都是需要對比的吧。
當然,在李文淵看來,因為下屬妾室或者女兒容色出眾就要強取豪奪,習副將這樣的行為和畜生無異,也是不可饒恕的。
寶玉附耳與他說了楊火的身份和在收集習副將罪證過程中的積極作用,并且講述了楊火一家的訴求,李文淵表示這事兒他心中有數,不會在折子里提及的畢竟參了這么多年的官兒,李文淵知道保護人證的重要性。
寶玉也算是把給黑省西邊駐軍軍戶中的楊家人遷到關內去這事兒給過了鐵面御史這邊的明路。
次日,別人都以為今個兒重頭戲依舊是御史責令重考武科武試,于是主將依舊未歸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更兼之到了傍晚,自有人報與四方眾人知曉,重考之后,黑省今年武童生一共一百四十人,比先前那一回還多了二十二人,這足以洗脫賈將軍身上的嫌疑,故而明天晚上,他在將軍府大擺宴席,宴請御史李大人,并請王巡撫、杜按察使等人作陪,而四方將領,凡是正四品以上皆在受邀之列當然,明面兒上的理由則是為這一百四十名武童生慶祝的。
一開始,某些謹小慎微的人還不太敢去,想得多的,擔心是不是宴無好宴、請君入甕等等,當然,大部分人都沒有這樣多疑。
等到第二天早上多思多慮的人打聽到不只是自己這邊,黑省北和黑省南受邀的人則是更多,還包括那些武童生的家人等等,更自己主將身邊的人傳回來的消息說,這一次黑省東邊和西邊的考生實在是拿不出手,估計這次去會吃一些排頭,越是這樣,原先心里還有幾分懷疑的人就越是放心了這才對么,就算今年黑省的武科考得特別好,和我等也沒什么關系,要是賈將軍不當著御史的面兒給董將軍習將軍上眼藥,那才是叫人起疑。罷了罷了,不過是被訓斥一頓,賭咒發誓三年之后定是要手下人有出息一些罷了三年之后,誰知道誰在哪兒呢
于是他們就放心去了。
再之后,該拿下的拿下,該吃宴的吃宴,將軍府大門內外,就是兩重天地。大門外,是源源不斷地被蒙在鼓里的人,大門內是進門之后一部分被繳械直接押走的,一部分則是小廝恭敬有禮領走的。
前者大部分來自東西,后者大部分來自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