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老祖宗開始有些乏了,眾小輩們看懂老祖宗神態,紛紛告辭。
萌哥兒如今和他幾個堂兄弟一起住在前頭的院子里,當萌哥兒被賈政喊住的時候,賈茗李紈第三子,現年十四、賈芃王熙鳳長子,現年十四、賈蓬王熙鳳次子,現年十一全部都對著這位聰明伶俐的小堂弟悄悄致以最深切的同情。
萌哥兒去了三刻鐘,等到他回到院子里的時候,在他隔壁房里候著的三位賈家草字輩小爺們連忙迎上去,七嘴八舌地問“萌哥兒你還好吧”“沒有挨訓吧”“別忍著,有委屈就告訴哥哥們,哥哥們”哥哥們是不敢幫你揍二老爺的,不過讀書的休沐日帶你出去吃吃吃喝喝喝還是某問題的啦。
“哥哥們多慮了,二老爺很和善,又學識淵博,還送了我一匣子松煙墨呢。”萌哥兒微微笑了笑,指了指手里拿著的盒子。
賈茗細細看了萌哥兒的神色,確定對方沒有說違心話,于是伸手拍了拍萌哥兒的肩膀“行,那你早點休息,我就先走了。”
賈蓬一臉驚嘆地說“也就是萌哥兒你有這個本事了,我看三哥哥賈茗每次被二老爺喊去書房,回來都是一臉菜色”
賈芃掐了自己弟弟一把,然后對賈茗和萌哥兒說“夜深了,早點睡吧。”
被賈蓬說得有些臊的賈茗也輕咳一聲“恩,大家都早點休息吧。”榮國府草字輩中,賈蘭已經成親搬走了,賈苒跟在寶玉身邊,賈蓬這些年對著三個小的挺照顧,擺著兄長姿態,今天倒是真有些尷尬。
次日,天光未亮,萌哥兒便起身了,伺候的單嬤嬤在耳房聽見響動,便立即起身去灶上催熱水萌哥兒和其他幾個哥兒不一樣,從搬到前院來起,就不要丫鬟貼身伺候,只帶了奶嬤嬤和四個小廝,穿戴貼身衣物的活計,是不用單嬤嬤做的,她只需及時給萌哥兒打來熱水、領取飯食、換洗衣裳、打掃房間便是了,其實真的很清閑。可是同樣的,因為萌哥兒不是一般那種可以隨意糊弄的小爺,也半點都不依賴奶嬤嬤,又有一個天天抽查她工作的一月在,所以單嬤嬤一直都有一種擔心失業的危機感,這也是鞭策她更加努力伺候萌哥兒的一個巨大動力。
今日萌哥兒起的比往常還要早一刻鐘,所以這位伺候他多年的單嬤嬤便加快了去灶頭間的腳步。
和當年寶二爺等人住在前院的時候一樣,爺們住著的小院里有灶頭間,雖然不能做什么炒菜,但是燉個湯、煮個面都是很方便的,畢竟小爺們長身體的時候最容易肚子餓,尤其重要的是,這兒十二個時辰不歇地燒著熱水。
單嬤嬤本就是萌哥兒的奶嬤嬤萌哥兒在榮國府是個什么身份地位根本就不用提了,單嬤嬤和府里的單大良單大管事還有親,她來要熱說,莫說是早了一刻鐘,就是早了一個時辰,灶頭間的雜使婆子都愿意笑瞇瞇地奉上,半點不會有怨言。
一番洗漱之后,萌哥兒去前頭放了幾個炭盆的大廳開始慢跑了。
如今的在榮國府教小爺們一些拳腳和強身健體的操練已經是外頭習武之人夢寐以求的差事了別的不提,先不想著沾多少的光或者在賈將軍面前混個臉熟之類的,單單看原先的兩名武師傅,一個是文進士、武舉人的爹,一個自己開了鏢局,還有一個浪蕩子陪練現在都已經是正四品的武官了喂柳湘蓮我有一句媽賣批不知當不當講
如今的拳腳師傅姓劉,卻是寶玉直接從禁衛軍超過服役年齡的老兵里頭挑的,人品和本事都沒話說。
劉師傅來的時候,萌哥兒已經跑得微微出汗了,而賈茗等人,也頂著睡意恰恰好站定,準備熱身。
所以說,萌哥兒真不愧是總兵大人的兒子呢劉師傅想著,還覺得有些小驕傲,這三年來,萌哥兒帶給他的驚喜太多了,無論是絕佳的根骨、極好的悟性還是極強的自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