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等丫頭月錢半兩(500個錢),賈母算八個,邢王二夫人、李紈、鳳姐、寶玉、賈環、三春皆是四個,共18兩,
三等丫頭月錢二百,賈母、兩位太太、兩位奶奶、兩位未成家的少爺、三位未出閣的小姐算每處八個,便是八十個。姨娘每人兩個,約是14-16個,取整算是100人,需要花費20兩。
各處看屋子、雜使的丫頭算六十個,一百錢的月錢,共6兩。
婆子按雜使丫頭數量算,也有六七十個,但是月錢要高的多,得用的一兩也有,做粗活的二百錢也有,大約是要20-30兩不等。
男仆小廝按婆子和雜使丫頭總數算,是一百二十人,月錢總和大約40兩上下。
總共算下來,榮國府每個月的月錢支出就是主子150兩白銀加上下人160兩,一年的月例需要三千七八百兩——這還不算逢年過節以及主人家喜事的打賞。
如果在加上主子們采購時鮮的食材、置辦一年四季衣裳、夏日購冰冬天買炭,老爺們出門交際的開銷,女眷們脂粉首飾花費,以及年節往寺廟、道觀捐的香油錢,下人四季的衣裳鞋襪……保守估計,榮國府一年開支五千兩。
不到兩千兩的俸祿銀子、兩千兩左右的莊子出息(土地里的出產,視老天爺給不給面子而定)、加上京城里鋪面十來個,一年大約兩千兩的收入(大部分是租出去收租的)的所得,勉強夠榮國府一年開支。一旦遇到年景不好的時候,還會動用金陵老家捎過來的銀子——按照賈母的意思,動用了金陵來的銀子,來年寬裕了必要補上的,這一份出息作為榮國府的根本,不能隨意動用。
但是王氏執掌中饋二十多年以來,已經動用過三次了。一次是小姑子賈敏出嫁、一次是北邊大旱導致田產減產厲害、還有一次便是今年。
今年王氏因心疼元春小產,悄悄給她塞了一千兩的銀票,這么一來,公中賬面上就緊了。好在內侄女王熙鳳也是精明能干的,倒是將幾處采買的下人敲打了一番,抹平了賬目。這么一來,被敲打的采買下人也不愿意把吃到嘴里的肉全都吐出來,于是折中了一下,將部分炭用次一等的充一沖——也不是全部充的,幾個主子那里是萬萬不能動,一等二等的得用丫鬟那里也不能摳,那便只好將三等的、雜使的那些最底下的下人的份例作文章了。
你說這事兒賈母知道嗎?
寶玉覺得老祖宗是清楚其中門道的,不過不癡不聾,不做家翁,但凡下頭沒有太過分,她都寧可和和順順地過日子吧?
寶玉想著,自己既然是要往不上進發展了,那么除了好武,還可以再添點別的不肖名聲……比如“吃喝玩樂”無一不精的紈绔怎么樣?比如“日進斗金”的財迷紈绔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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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總算在臘月二十三起身了,實際早就沒事了,但是做戲做全套,還是得在床上多躺一些日子,這才多耽擱了幾天。榮國府供奉著的馮大夫給把了脈,確診寶二爺完全康復之后,賈母才給了賈政好臉色看。
“什么!孽子你再說一遍?你要開鋪子?”剛剛得了老太太好臉色的賈政覺得自己要爆炸了,原地爆炸,“孽子!孽子!”他一邊吹胡子瞪眼地罵,一邊在原地不停地轉圈圈,想來是要找什么趁手的物件好揍寶玉。
“老二,我可還沒死,你一口一個孽子的叫什么?”賈母一發威,全場的人安靜如雞。
寒冬臘月,屋里頭燒著地龍,賈政覺得自己心頭一陣一陣的起火,眼皮子也一抽一抽的,怕是要怒急攻心了:“這孽畜,要學武,鬧一頓,老祖宗您便依了他。現在越發不像話了,開鋪子?我看是要把我們榮國府的面子放在地下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