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退縮就真的能夠一世安穩嗎?換句話說,叫整個榮國府男人們都縮起脖子做人,只為了圖以后的安穩,值得嗎?他們,愿意嗎?
“對了,崔大人此時上線是有什么事兒么?”寶玉還記著呢,剛才崔昊才露面的時候,面色并不太好。
“海上氣候多變,不日前,派出去的船隊遇上龍吸水,翻了一艘,二百多條性命……本官愧對他們家人。”崔昊是可惜了那一艘耗費人力物力的寶船,更可惜那一船船員的性命。寶玉,聽懂了。
寶玉覺得,正是崔昊位高權重也不以士兵百姓為螻蟻的態度,叫自己打心里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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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皇子回了宮,去與老皇帝請安的時候碰到了方御前奏對完畢退出的大臣們,他看了一眼,走在最后的,分明是那憑借不畏強權名聲而起來的御史大夫,李文淵。
青少年腳步一頓,然后繼續抬腳往大殿里頭走去:“兒臣給父皇請安。”
“起來吧,都說別講這些虛禮了。今兒出去,你怎么連衣裳都換了一套?”老皇帝剛談完朝事,伸手揉捏自己的鼻梁骨,然后與幼子談談家常事兒。
十六皇子給老皇帝說了一番如何與寶玉比試的事兒,繪聲繪色,情節跌宕起伏。倒是叫皇帝聽得津津有味:“這么說,小十六你倒是身手不敵那賈瑛了?”
“這也沒啥的,術業有專攻么……”
輕松的笑談之后,十六皇子還是將從育嬰堂拿來的賬冊呈給了皇帝。老皇帝接過來,盯著封皮看了一陣子,然后丟回給小兒子:“燒了……不,你拿著吧。”
“父皇?”十六皇子不解。
“這是太子妃識人不清,往小了說是東宮治下不嚴,又何不代表了你母后的疏漏?育嬰堂一事,是你母后想要為流離失所的孩子、無家可歸的女人們建一處遮風避雨的地方,她也沒料到竟會有人如此心黑手辣,這樣斷子絕孫的財也要發,要是燒了去,你母后知道了,恐怕會自責良久。你先收著,日后,再說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