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只一點,不可以半途而廢,不然就要收回資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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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對話在蘇北沿海一地屢見不鮮,響應最為熱烈的自然就是汪家村的,本來他們村就有小半的人同養殖區立了契,領走一部分海蠣子的苗,如今更多原先錯過一回的人都不想放過這樣發家的好機會了。更不要提本來訓練民夫就是協助當地駐軍的,保衛自己家鄉的。
擔不擔心被騙?擔不擔心血本無歸?擔不擔心倭寇來了會死人?
果斷是不擔心啊,有吳郡王殿下和賈大人作保,有什么可擔心的?
倭寇哪一回來村里都會死人,要是真和倭寇打起來了,殺一個就回本啦——當然,這一點是海通鎮附近尤其汪家村的人才有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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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自衛隊和海蠣子苗之間的關系,倒是汪狗兒和汪狗蛋記錄不過來的,畢竟這兩人,一個一點也學不進去寫字記賬(汪狗兒),另一個雖很勤奮,但是畢竟年紀不小了,忘性也不小(汪狗蛋),所以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
幸而,不多時,三更四更就回來主持相關事宜了。
這養殖區的事兒,本就是寶玉當初放手給三更四更去處理的,當初三更在那一夜倒是還好,僅是受了些皮外傷,倒是四更,臉頰上被刀子劃了道口子,也是破了相。
茯苓私下也說了,恐怕還是會留疤的,就是照料得好了,疤痕淺一些。
四更渾然不在意的樣子,還開玩笑說以后娶媳婦又不是靠臉的。
倒是寶玉默默記在心里,想著回頭去問問秦異人或者云谷子,有沒有什么對疤痕的特效藥。沒想到壓根沒需要問這個,那碗加了大保丹的靈芝湯看來功效很不錯,反正大半個月過去,四更如今臉頰上的疤也掉痂了,露出粉紅色的嫩皮肉,瞧著也不是特別明顯。
這大半個月過去了,除了家丁阿九阿十之外,就是小黃的傷最重,如今小黃也可以下地慢慢走了,就是留下一個后遺癥,瞧見沈千針就夾起尾巴要逃跑,可能是之后沈千針給它拆線的時候留下了太深的陰影了吧。
拆線這個概念也是寶玉告訴沈千針的,那絲線畢竟不是身體本來就能吸收掉的東西,遂一般五到七天需要拆線——這就不需要用麻沸散了,浪費!于是汪小魚汪小蝦兩兄弟一個按頭、一個按身子,還把撓門的小花關在外頭,再接著,一臉懵逼的小黃就被拆線了。
汪小蝦看著都有些手軟,大約是因為拆線時候的小黃是清醒的,身子在自己手下發抖的緣故吧。不過他沒膽子和神醫說輕點之類的話,因為在一起住了這么些天,有著小動物直覺的汪小蝦知道沈神醫不是好脾氣的,要是過多叮囑,可能人家一怒之下下手更重一些,吃苦的還是小黃。
于是汪小蝦牢牢抱住小黃了腦袋:“別怕,別怕,一會兒就好,不疼啊。”
然后小黃就一會兒一會兒發抖,聽著沈千針拿著尖嘴剪子咔擦咔擦地把縫在肚皮上的線頭挑開剪斷,冰涼的剪子碰到被推子推完毛發的皮膚上,小黃一開始想要刨動四肢逃跑的,但是沈千針一個帶著殺氣的眼神和一個猙獰的微笑叫小黃僵住了身子。
從那之后,小黃看到沈千針就恨不得倒退著走,偏偏小花那個沒吃過苦頭的傻大妞小母狗還以為是小黃被沈千針欺負怕了,三番五次想要去挑釁沈,給自己罩的狗找回場子。
反正寶玉的院子里這大半個月是熱鬧的緊。
等到養殖區忙起來的時候,三更四更去了,汪小魚汪小蝦也得回去幫忙了,順便,兩兄弟帶走了憋壞了的小花和恨不得快點遠離沈千針的小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