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府。
“哎呀,我的乖孫孫今天嚇壞了吧?”賈母一把摟過寶玉,就放在懷里揉啊揉。
寶玉當然不會應下,不然以后豈不是再也沒有出去的機會了:“老祖宗、太太放心,大哥哥和璉二哥一直在我身邊呢。什么事兒也沒有。”
“可不是,這個小促狹鬼,把用繩子把我倆拴在一起,好險我也被認作是拐子!”賈璉說起這個就有氣,“老祖宗,您說,我和寶玉雖然是堂兄弟吧,可是我們有一個共同的老祖宗呀,怎么就不像了?那些個苦哈哈還說我賊眉鼠眼!我這可是丹鳳眼!”
講真,賈璉是略帶眼尾上挑邪氣的長相,成年之后一雙眼睛一定特別能勾女子的心。不過和世人推崇的陽剛美就不怎么沾邊兒了。
把一眾女眷逗得樂呵呵的。
說起一百兩銀票的事兒,賈璉還討巧地說:“老祖宗,我可沒讓咱們府里頭吃虧!”說罷就從懷里掏出銀票,轉手遞給王氏:“二嬸子,這個還是歸公中的好?”王夫人哪里會收,賈母也笑著說:“這邊給你們三兄弟分了,也是今日打抱不平的報酬。”
又說起曹家的曹煥:“居然敢嘲笑我們寶玉村,我就唬他,那是沒見過寶玉排的《千手觀音》哩!”
寶玉連忙糾正:“我就是提了一嘴,還是大姐姐與二姐姐一起完善的。”
說起到底是誰村,女眷們還是很給面子地點點頭符合賈璉的,畢竟在京城人士眼里,外地來的才是又土又村的“鄉下人”。
“我還喊他下次與我們常來往,這個小子很不痛快,支支吾吾的。后來我才想起來,這不是十六皇子的伴讀嗎,輕易出不得宮,難怪沒應下我。”賈璉說的口干舌燥的,把旁邊的茶盞端起來一氣兒喝干凈了,又抹抹嘴巴,“再來一碗。”
“很應該是這樣,不論人家得不得空,相識一場又互通了姓名,就應當擺出常來常往的樣子。不過……看看你。”賈母指著他說:“你大姐姐窖好的牡丹花茶,就被你牛嚼了!”
當然,最終賈府三兄弟每人分三十三兩也只是笑談,兩個小的還是把錢給了賈珠,叫他拿去打賞今日跟出去的下人們。
“不急,再看看你十六叔。看他要怎么辦。”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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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爺說的就是你們,過來搭把手。”圓臉少年當然一眼就看到了鶴立雞群的賈珠賈璉二人,賈寶玉?抱歉,海拔太低,被忽視了。
賈璉一副嗶了狗了的樣子:小爺明明是來看熱鬧的。
賈珠微微拱手:“小兄弟放心,方才聽聞事情經過之后,我就讓下人去尋衙役和大夫了,想來馬上就到。”
哦!周圍人心底一陣感嘆,這圍觀的公子哥兒倒是個會來事兒的,這么短短片刻,就安排好去尋人的事兒了。
中年漢子急了:“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一伙兒的!”終于是冒出一句尖刻的話。有聰明一點的百姓倒是開始覺得這中年人有些歇斯底里了,這三位公子哥兒穿戴的哪一件都夠普通人家嚼用好幾年,不至于為了拐兩個孩子弄出這么大的排場吧。
然而還有一部分不知道是執迷不悟還是一心仇富的閑漢,怪聲怪氣地說:“我看他們就是一伙的,你看那賊眉鼠眼的小子胳膊上還拿繩子拴著一個男娃娃!”
賈璉愣了幾息:賊眉鼠眼?!這是說我???
只見他額角的青筋都要崩出來了,一把解開拴著寶玉的五彩繩兒:“這是我親堂弟!”
“您可和他長得可不太像……”有好事的二百五偷偷看了看賈璉,又看了看寶玉。
賈寶玉這就無奈了,被賈璉松開繩子之后,馬上一把拉住自己大哥哥的手——畢竟這時候百姓情緒激動,萬一沖撞起來,把自己弄丟了可就麻煩了。他的擔心不無道理,果然在有心之人的推搡之下,場面亂了起來。寶玉看到幾個漢子慢慢接近圓臉少年和被他拉住的中年男人于是馬上大喊:“官差來啦,現在要跑的都是人販子呀!”清亮的童聲差點沒劈嗓子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