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何緣故,沈澈今日看來十分不豫,渾身都透著一股壓抑來,目光涼颼颼的在顧柔嘉臉上轉了轉,臉繃得愈發緊了,將顧柔嘉看得有些不安“怎、怎么了”
縱然方才將青衫男子制服,但沈澈卻是看得真真的,顧柔嘉身邊跟著個身形頎碩的英俊男子,雖不知是誰,但他折斷青衫男子手臂之時,那英俊男子當即伸手將顧柔嘉的視線擋去,縱然并未觸碰到她的肌膚,但沈澈就是覺得窩火非常,再加上方才,那人那般眼明手快,將顧柔嘉救下
他薄唇抿得愈發緊了,他二人到底是什么關系
他一時憋火,將手中握得緊緊的荷包托起“拿去。”他今日看得真真的,顧柔嘉在人群中被擠了好幾下,旋即就被人將荷包偷去了。本想著將這賊制服了再去尋她,誰想轉頭就見了她和另一個男子在一起,沈澈又氣又怒,但到底舍不得對顧柔嘉發火。
他渴望每一日都能看到顧柔嘉,也渴望顧柔嘉身邊的男子,只有自己一個。
這樣多日的接觸,顧柔嘉深明沈澈的性子,在宮中如同透明人一般生活了近二十年,他很明白何為收斂鋒芒。今日竟然如此張揚的將青衫男子制服,只怕是方才見了對方偷去了她的荷包。想到這里,顧柔嘉心中暖洋洋,小心翼翼的從他手中接過荷包,柔嫩的指尖輕輕拂過他的掌心,他掌心涼涼的,好像夾雜著無盡的寒意。顧柔嘉無端便想起他高燒之時握住自己手腕將自己從人群中拖出來的灼熱溫度,一時臉兒脹紅,聲音輕得很“多謝九殿下。”
她臉兒忽的發紅,眸中水光瀲滟,沈澈望著她,陡然覺得她的眼眸里好似有小漩渦,要將他的魂兒都給吸進去了一樣。饒是如此,他面上還是如常淡漠,語氣卻不由自主的柔和了許多“可少了什么東西”
顧柔嘉打開荷包細細一看,搖頭笑道“不曾。”小心翼翼的將荷包系在腰帶上,這才笑問道“你、你身子可大安了”初一那日,他發著高燒卻無人醫治,讓顧柔嘉至今想來都覺得心酸。
“痊愈了。”沈澈聲音輕輕的,嗓音冷清而磁性。方才一腳將青衫男子踢翻,撞倒了烤串的小攤,陸鋒親自向攤主賠了不是,又取了銀兩來彌補對方的損失后,這才往兩人身邊去,含笑道“顧姑娘原來有這般身手不凡的朋友。”
他甫一行至顧柔嘉身邊,雖然保持著距離,但沈澈眉頭深鎖,目光立時冷冽,頗為不善的看著陸鋒,若換了旁人,被他這樣盯上幾眼,只怕背后生寒,陸鋒卻安之若素,施禮笑道“在下陸鋒,不知尊駕”
沈澈冷著臉,目光逼人至極,仿佛千丈不化的寒冰,四下喧鬧,愈發顯得沈澈周身冰冷。他看著陸鋒,半晌后,微微冷笑,牙齒白森森的,愈發滲人“與你何干”
縱然心中感激陸鋒方才救下顧柔嘉,但不代表沈澈對他沒有敵意。沈澈很清楚,眼前這個男子,就是當日在莊子上想要避雪的陸姓郎君。想到那日顧柔嘉舍了自己去見陸鋒,沈澈心中涌出陣陣酸浪來,怎會對陸鋒有什么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