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兒和陸劍鋒一路往沈澈的寢殿而去,眾人在重華殿靜候之時,也就各自松懈了許多。皇帝很有些日子不曾見顧柔嘉,覺得她小臉圓潤了幾分,添了幾分成熟的風韻,讓他很是愛不釋手,切切的目光恨不能將顧柔嘉灼出一個洞來。顧柔嘉何嘗不知他看著自己,愈發覺得惡心,坐立難安,抬頭之余,對上皇后雍容的臉龐,又想到她方才一閃而過的變色。
若說上次相見,顧柔嘉只是明白了溫和的從容的皇后實則是個陰鷙之人,那么這次她就徹底明白,皇后為何能屹立不倒。她心思深沉遠勝于皇帝,在皇帝都氣惱非常的時候,她能夠恰到好處的掩飾自己的情緒,而后提點皇帝,讓他別忘了根本。
眾人皆是各有所思,顧貴妃不多時就起身領了顧柔嘉出去,說是想說說體己話,皇帝倒是欣然應允。立在主殿之外,顧貴妃長嘆一聲,旋即道“這樣多日子了,他還賊心不死也就罷了,連陸劍鋒在跟前,他也敢露出這等神情來”深深的吸了口氣,她又安慰妹妹,“你不必害怕,他如今縱然垂涎,但姐姐敢斷定,在安定長主即將回京的現在,他不敢將你如何。”
看著姐姐堅定的面容,顧柔嘉自然沒有分毫懷疑,只是,皇帝這般昏聵之人,當真會服了安定長主因而,她止不住心中好好奇,問道“長主當年驍勇非常,只是久不回京中,且年歲大了,哪怕手中握有兵權,當真能讓他服服帖帖要是讓他覺得功高震主,豈不是惹禍上身”
不想妹妹長得這樣多,顧貴妃一訝,旋即笑道“你這小腦瓜想得倒是許多。你說得雖有理,但他敬著長主,并非是因為兵權。”她壓低了聲音,“安定大長公主手中,握有太祖皇帝和先帝的遺詔,雖不知是何內容,但這些年他行事昏聵無能,眾人皆是看在眼中,有這兩道遺詔,再加上長主在軍中多年積威,倘若惹急了長主”說到這里,她也就不再說了,頓了頓,方問道,“嘉嘉方才出了主殿,去了哪里”
她問得很輕,顧柔嘉眼珠兒一輪,搖頭說“嘉嘉在宮苑中逛了一圈罷了。”
“是逛了一圈,還是去探望九殿下了”顧貴妃含笑問道,本是試探之語,卻見妹妹臉兒頓時紅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什么。顧貴妃怎能再不明白聲音愈發低了“嘉嘉心儀他”
“才不心儀他”顧柔嘉好似驚弓之鳥,好像自己的小秘密被人戳穿了,搖頭否認“九殿下孟浪得很,誰會心儀他呢”她一面說,一面想到沈澈的帶著消息的黑眸,心窩里好像藏了一只小兔子,隨時都要跳出來了。
她羞紅了臉兒,小模樣忸怩至極,顧貴妃焉能不知妹妹渾然欲蓋彌彰止不住的生出擔憂來。嘉嘉自幼被捧在掌中,縱然這些日子氣度變了不少,但心思怎能和自幼長在宮中的沈澈相比沈澈自幼不得待見,能平安長到現在,若沒點心機手段怎能做到況在宮中已久,見慣了宮中的爾虞我詐,顧貴妃愈發的對沈澈生不出什么好感來了。
更不說,如今的沈澈,拿什么來保護嘉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