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上畫得是她顧柔嘉怔了半晌,蹲下身子拾起這畫,端詳著,一顆心如落到了蜜罐子里才笑道“畫得真好,我在你心中,是這樣的”
“畫得再好,也是死物罷了,看得見摸不到,更不會給予我半點回應,怎及你能夠日日見你笑”沈澈淡淡搖頭,顧柔嘉歪著小腦袋“你倘若這般嫌棄,不如送給我吧”又自覺格外有理,“既是我的畫像,你又不喜歡,我要了去,也不是什么過分的事不是”
不想這小丫頭竟然討價還價起來,沈澈揚了揚眉,烏泱泱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他似有些不愿,顧柔嘉撅了小嘴,將卷軸卷起,索性撒起潑來“你這黑心鬼,瞞著我偷偷畫了我的畫像,指不定對我存了什么孟浪心思呢。現下被我撞破,你不老老實實交出畫來,反倒是跟我扯皮。”她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得很,轉頭看著沈澈,“你還不”
尚未說完,沈澈忽的一步上前,剩下的話都未曾說出口,顧柔嘉便被沈澈牢牢地壓在了床上。他大掌托在她后腦和腰間,生怕自己力氣太大傷了她。兩人離得那樣近,他呼出的淡淡薄荷香氣讓顧柔嘉心慌意亂“你要作甚”
“你不知道”沈澈話中多了幾分嘲笑,左手輕輕摩挲她的小臉,“嘉嘉說得都對,我就是對你存了孟浪的非分之想,你又能如何”他一面說一面俯身,低沉的嗓音,“我還想讓嘉嘉給我生好多小黑心鬼呢。”
顧柔嘉不免氣苦,紅著臉笑罵道“你這臉皮厚似城墻拐角處的孟浪鬼”
一直臨近申時,沈澈才一路將顧柔嘉送回了顧家,此時人雖不多,但兩人容顏何等出眾,何況一個氣度冰冷卻清貴無華,一個笑容淺淺且容色傾城,一路上雖是一前一后保持著距離,但不知引得多少人側目。
而顧柔嘉大半日不歸,溫含芷早已是使出了渾身解數為她打圓場,早已愁著找不到由頭,便聽明月說她回來了,不免大喜,忙不迭的迎了出去,拉了顧柔嘉連連呼道“你可算是回來了,再不回來,可就瞞不住啦。”一面說,她一面將顧柔嘉引進門去,又覺得她似乎小嘴有些紅腫,張了幾次口,到底沒能說出什么來,只讓人去取些細碎的冰塊來,用手帕包上給她敷在唇上,試探問“今日莫不是給蟲子咬了不成”
顧柔嘉難免脹紅了臉,哼哼唧唧的點頭“是呢,一只好大的蟲子,又壞又兇。”
只是溫含芷敏感細膩,哪里不明白什么意思,憋了好一陣子,還是選擇不言不語,心中卻直怨沈澈忒狠了些,竟然將嘉嘉的嘴都給親成了這般。
第二日是顧夫人前去寒山寺禮佛的日子,顧柔嘉和溫含芷早早被告知要前去,也雙雙起得很早,陪著顧家二老用膳后,也就動身往寒山寺去了。
不同于相國寺是太祖皇帝敕命修建,寒山寺則更多是由僧侶自發湊成的香火錢修建而成。因而寒山寺在離京城十里外的嵯峨峰上,雖是高寒之處,香火鼎盛不亞于相國寺,不少香客慕名而來,在禪房之中小住,晨鐘暮鼓,讓人心驚開闊不少。
前世顧柔嘉便不好佛,重生之后,對于鬼神之說愈發的捉摸不透,反倒是生出幾分敬畏之感。一直到了嵯峨峰寒山寺前,她便下了車,自有小沙彌前來迎接顧夫人,顧柔嘉和溫含芷跟在后面進了寺門。看得出,這些日子住在寒山寺的香客并不在少數,一時也是佩服起這些人的虔誠來。由了小沙彌安排好禪房,顧夫人便前去大雄寶殿聽監寺大師講經,顧柔嘉和溫含芷索性留在了寺中,與小沙彌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