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視線從他身上移到了他身后,表情從震驚逐漸轉變成驚恐“你、你,小心身后”
多洛莉絲話音未落,托尼猛地往前一撲,鋼鐵手臂緊緊的摟住了她的腰,一陣凌亂的槍聲帶起四濺的火花,多莉只感到頭暈目眩一頭混亂,一聲砰的悶響,碎石亂濺,她從托尼的戰衣肩上看見廚房墻壁上轟出的巨大洞口,她的家被砸了個對穿,而她現在在鋼鐵俠的懷里,腳下是皇后區,抱著梵高越升越高越來越遠。
爆炸的余波讓她耳鳴了,腦內嗡嗡作響,周圍快速變幻的景物讓她感到一陣頭昏腦漲,在這種情況下,她卻突然感覺到自己心臟在胸腔內不安分的快速跳動,幾乎要跳出胸口了。
飆升的腎上腺素使多洛莉絲在這讓她分外難受痛苦的情況下不能選擇直接暈過去,但不知怎么的,也許是幻覺,她的感知變得分外敏銳,與鋼鐵戰衣緊貼的皮膚被冰冷的金屬咯得痛苦不堪,暴露在外的雙腿上被飛濺的碎石或是子彈劃破的傷口每一處每一寸都痛得讓人無法忽視,梵高在她懷里,尖利的爪子由于緊張過度死死的嵌進了肉里。
她現在甚至可以通過疼痛分毫不差的感受到傷口的位置,形狀和深度
這很不尋常,一般來講,在人類受到巨大傷害時,腎上腺素的急速飆升會讓人體察覺不到一些傷害,甚至屏蔽掉一部分痛覺。
多洛莉絲在這種奇妙的痛苦中都感覺時間仿佛也變慢了,直到托尼將她安置在附近樓頂安全的位置,前后不過幾十秒
但當托尼有閑暇看一眼她時,幾乎被嚇了一跳,因為女孩的臉色慘白的可怕,但她只是腿上和手上有一些細小的擦痕劃傷,并沒有任何會引起生命危險的傷口。
“你有心臟病嗎”這是唯一的可能。
然而多洛莉絲搖了搖頭,搖搖晃晃的扶著墻站穩了“我沒事,請去做你要做的事吧,斯塔克先生。”
樓頂地面鋪著砂爍碎石,而女孩兒還赤著傷痕累累的雙腳。
她努力的深呼吸,試圖自己平靜下來。
托尼立刻蹲下身,迅速用掌心炮巧妙的轟開了一層尖利的小石子兒,出底下的水泥層。“賈維斯,呼叫最近的醫院過來。”
遠處隱約又響起了槍聲,鋼鐵俠不再猶豫,轉身飛往戰火最密集的地方。
多洛莉絲雙腿一軟,癱坐在了空地上,臉色沒有絲毫血色,她也沒有樂觀的好轉起來,反而很快就越來越嚴重了。
大顆大顆汗珠從額頭上滑落到下顎,砸在地面上形成一朵小小的濕跡。
也許是因為這樣稀有的經歷太刺激了,從小到大她經歷過最激烈的事就是坐游樂園的過山車,然而被子彈掃射,被鋼鐵俠抱著飛可比這刺激百倍,多洛莉絲感覺自己的身體在發生什么不同尋常的變化,像是可樂里扔進了曼妥思一樣由里向外的沸騰。
眼前不斷晃動的景物不停的閃爍著黑色和白色,像是信號接受不良的電視一樣閃著雪花,她明明在大口大口的呼哧呼吸,但肺部卻像運作不良的機器一樣榨取著稀薄的氧氣,喉嚨和肺都刺痛難忍。瀕死一般的,她驚恐的用無力的手指抓撓著脖子,試圖緩解,卻徒勞無功。
像一根頭發墜著千斤的重物,千鈞一發卻始終沒有斷掉。不知道過了多久,后腦勺竟然漸漸升起一陣溫暖,隨著溫度的升高,之前無論如何也無法吸取的氧氣一下子涌進肺葉,瞬間充盈了整個胸腔。
后腦的暖意不知怎么地緩緩沿著頸椎往下流動了,多洛莉絲此刻好像一棵被甘泉澆灌的干枯的樹,從頭到腳的被水流包裹了起來。
一股奇怪的治愈力量沿著她的頸椎到脊椎輕柔來回游動,然后在某處停了下來,緩慢而堅定的往內推動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