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多洛莉絲抱著自己的貓,眼圈通紅的坐在一個純白色的房間里,其實這應該不能被稱作房間,從外觀上看,這是個巨大的箱式膠囊,大概有十平米左右,放著一張單人床,桌子椅子,家具都是固定在地面上的,門也是完全與墻壁融為一體,科技感十足的識別鎖,那個小小的防彈玻璃窗讓多莉不得不認為這是一個特殊的監牢。
但嵌在墻壁里的液晶電視又讓多莉有點迷惑,畢竟哪兒有囚犯住單獨隔間還看電視的。
她穿著某位好心特工給她的寬松的灰白色外罩和短褲,她不知道自己的衣服去哪兒了,光裸的身體裹在特殊的冰冷織物里,即使在這個開了暖氣的狹窄房間里也讓多莉瑟瑟的,皮膚上連片的起了小小的雞皮疙瘩。
房間里有淋浴和衛生間,但多莉不想去使用它,她總覺得這個房間里肯定有監控探頭什么的。
光著腳踩在白色地面上,多莉的細胳膊吃力的抱著梵高,但她不肯放開他溫暖毛絨絨的身體,她害怕會有人來搶走他一只貓,莫名其妙的改變了毛發瞳色,還吹氣球似的長大了好幾倍,更別提、更別提他還撂倒了那么多的政府特工
她把臉埋進梵高厚實的白色毛發里,腦中閃過今天梵高跳到她懷里,身后七七八八的昏倒了一水拿著武器的高大男人。然后菲爾科爾森的笑臉出現在眼前,他的嘴唇一動一動的“格林小姐,我們希望你能把這只貓留給我們。”
他說了一些變異、基因、齊塔瑞、外星之類的詞,好言相勸,大意就是梵高發生的變化他們很感興趣,非常需要弄清楚他身上發生了什么。
多洛莉絲忘記自己是怎么回應的,但他們一來一往的交涉了幾句之后,她堅定的抱緊了在她懷里變得溫順起來的梵高,聲色俱厲的說不。
她打了個寒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哪兒來的勇氣在人家的地盤上,如此直白粗魯的打斷了這個政府官員的話,拒絕了他的要求。
他們是政府的人。
多洛莉絲滿懷恐懼的想,然后她掀開被子躺倒在床上,用柔軟的被褥將自己和梵高包裹起來,梵高沉甸甸的臥在她胸前,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早已經睡熟了。他在剛開始還體貼的試圖安慰,不停的用帶倒刺的舌頭舔舐她的手臂,喵喵叫著拍她的肩,可惜多莉緊張過度,完全無視了他,于是梵高很快不耐煩起來,開始在她懷里打起了愉快的小呼嚕。
她絕望的想,完了,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梵高,他們會把梵高弄到手術臺上去,剃掉他的毛,劃開他的腦子或者別的地方,抽他的血,試圖找出來到底是哪里導致的梵高的大變樣。
腦子里想象出來的畫面讓多莉直想哭,可是后來她又想到自己。
她也懷疑自己是不是哪里有問題了,和梵高一樣,身體的某個位置發生了不如梵高那么大的,但也值得用解剖刀劃開看看的變化。
要不然他們怎么會把自己也弄到這里來。
一個神秘的,從未聽說過的,極有可能是黑暗邪惡的政府組織。
她再次把臉埋進了梵高脖子處的厚毛里,發出了一聲極輕的哽咽。
多莉本以為自己可能睡不著了,但沒想到,她還是在一片混亂恐懼中一覺睡到了天亮。
事實上她無法從門上的小窗口里看出是不是天亮了,她醒來,是因為門外有個女特工扣了扣門“多洛莉絲你醒了嗎”
她滿臉是汗,猛然從噩夢中驚醒,梵高的大腦袋正躺在她的胸口上,正是噩夢和憋氣感的罪魁禍首。他一向愛躺在她的肚皮和胸口上,之前那個重量多莉勉強能接受,但現在就不可能了,因此,梵高只能委委屈屈的橫著睡,好把腦袋挨在她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