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溫快意的掃視著她的一身狼狽,倚在門口,抬起手來撫摸著臉上的紗布。
這個愚蠢的婊子。她在心里惡狠狠的想,總有一天被我狠狠教訓一頓,才能償還我的臉所受的傷。
瑪麗蓮夫人表情是一貫的冷漠,她對女孩兒說“去坐下。”
多洛莉絲溫馴的坐在了床鋪上,她將托盤放在桌上,然后走到了她的左邊,彎下腰來,一手抓住她脫臼的左臂,干脆利落的往上一按,隨著骨骼之間摩擦喀拉的一聲,多洛莉絲的臉瞬間蒼白了,但令人滿意的是她沒有尖叫出來,只是緊緊的咬住了下唇,血絲立刻從唇瓣破開的地方滲了出來,把她干枯皸裂的嘴唇上染上了一絲鮮紅。
瑪麗蓮夫人在女孩兒忍痛的抽氣聲中松開了她顫抖的手臂,轉身去用棉簽沾取了藥水,命令道“脫掉衣服。”
多洛莉絲努力的深呼吸來緩解著疼痛,單手一點點把上衣罩袍脫掉,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背上和手臂上也有很多傷口,把白色的棉質罩袍染得血跡斑斑。
她轉過身去,任由瑪麗蓮夫人迅速而并不輕柔的上著藥,咬著牙忍痛。
“你毀了一個餐廳。”瑪麗蓮夫人用平板的腔調說,“那些實驗品在混亂的爭斗中死了五個,大多數都受傷了。但你很幸運,不需要為此付出代價。”
多洛莉絲悄悄攥住了衣服,凝神靜聽。
“明天長官就回基地了,你會去見他。恭喜你,你暫時用不著去接受實驗。”
瑪麗蓮夫人將沾滿血污的棉簽扔進托盤,對門口站著的古德溫說“你繼續給她上藥,長官回來前我要確保基地一切正常。”
她掏出一張手帕,擦拭著手上并不存在的污垢,目不斜視的從古德溫身邊走出去了,古德溫連忙低頭回應“好的夫人。”她并未看她一眼,像往常一樣挺直了腰背從她面前走過。古德溫等到對方有條不紊的步伐遠去,表情猙獰的蠕動著嘴唇無聲的咒罵。
老賤人,以為自己是基地的女王嗎
古德溫轉身進房,撞上一雙幽幽的綠眸,表情僵硬了一瞬,隨即很快陰沉下來。她重重的踏著步走向床上沉默的赤著身的女孩兒,高高的揚起了胳膊“你在看什么”
多洛莉絲迅速擋住了她這一巴掌,她直視著古德溫的眼睛“我明天會面見長官。”她一字一頓的說,纖細的胳膊有力的鉗住了古德溫的手腕,緩緩收緊,是一種無聲的警告。
古德溫的瞳孔因此顫抖了一下,她回想起之前多洛莉絲是如何以一種狠辣的姿態毫不猶豫的將人的腦袋砸向地板的。
那個女孩兒差不多是死了,兩個屠宰手給她做了檢查,發現她的大腦已經全部紊亂,一切思維、意識、認知都被攪成了碎片,接近腦死亡,和植物人的區別是她偶爾會清醒然后發了瘋了尖叫,像是看到了這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然后不斷的試圖自殺。
估計現在已經被屠宰手刨開切片做成標本或者一切能體現她剩余價值的可怕玩意兒了。
她的憤怒終于被忌憚壓了下來。她看了看多洛莉絲脖子上的抑制器,心里很清楚這個東西沒辦法完全保證自己的安全。她上次這么做了之后雖然傷的很慘被關了禁閉,但一旦回想起她當時的樣子,古德溫不認為多洛莉絲會忍氣吞聲。
于是她也只能恨恨的抽回自己的手,滿臉陰翳的繼續給她上藥。
她動作十分粗暴,但多洛莉絲一聲不吭,亮的驚人的綠眸仿佛泛著幽幽的冷光,瑩瑩閃爍,讓人想起夜晚的墳墓前在枯朽歪斜的老樹枝椏中一隱一現的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