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沒有那么懂事乖巧。
可我沒那么體貼,直接捂住她要哭的眼睛,冷然道:“現在有人在追殺我們,我們得離開天界,如果你太難過,病倒了,那等于找死。”
她被捂住眼,也沒法看我,就是用手扒著我的手腕想要掰開,可她力氣跟螞蟻似的,徒勞無功,只能嗚咽道:“姐姐,你把我放這里吧,我要跟母親一起....你走就好了,我會給你帶來麻煩的。”
我大概被氣笑了。
“你也知道自己是個麻煩。”
“那就聽話。”
她一下子不說話了,我知道她在忍著。
眼淚都不敢掉。
我忽然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于是收回手,背過身,道:“只有半天給你跟你母親道別,然后我們離開。”
她太小,很多事情不能說,何況我早已失去與人述訴說的能力。
我一味心思準備私自下凡避開耳目,不遠處,她則是跪阿素的墓前,依舊不敢哭,只是努力像個小大人一樣,“娘親你不要怕,下面黑的話,我給你燒好多小燈燈,那你晚上就不怕了。”
“我很好的,我沒有哭,你說過的,阿離要做個勇敢的孩子....”
“姐姐很好,她一直陪著我,她要帶我去人間了,以后我會一直跟姐姐一起,我會照顧她的,你不要擔心哦....”
“娘親的故鄉一定很好看,有小小的房子,大大的院子,外面都是田野....”
她像是在期頤自己將來的居所,但我在聽到她說到一直跟一起的時候,我皺皺眉。
我沒說過跟她以后要一起生活,只是將她送到凡間安頓好,我便要獨自離去,繼續自己的游歷,至于背后的人是不是要追殺我,我也不在乎。
可不知為何,那時候我也沒提醒她。
“姐姐....”她忽然喊我。
“好了?”
“不是,你能不能折幾個紙燈給我,就是那種好看的,可以燒的,我是小孩我不會,姐姐你應該會的。”
“.....”
把你燒給她好不好?
我盯著她,她大概沒看懂我眼神意思,或者我平常就很冷淡,所以她看不懂我現在的冷淡?
于是我掐了術法,草木成紙弄了小燈給她。
“有火不?”
“....”
我肯定不會跟她一起的,帶小孩真的太討厭了。
我準備等她弄完就帶她走,卻見她燒著小紙燈,燒著燒著就犯困,我一閃身過去,手掌摸住了她的小腦袋,讓她不至于一頭撲進火堆里。
我第一時間無語,但很快反應過來不對勁。
她的身體有問題。
手掌心的額頭時而冰冷,時而滾燙,我還沒放出龍體探入她體內,就發現自己身上的龍力不由自主往她身體游走,與此同時,我看到她體表有奇怪古老的法紋游走。
我驚駭之下試圖斬斷龍力,阻止它被吸走,卻發現它是無窮吸引的,哪怕我這次斬斷,其余的還是被吸引。
當時,我腦海里閃過兩個念頭。
1,解法紋,打斷她的變故,否則她會死。
2,殺了她,自保,且一了百了。
但我竟毫不猶豫選了第一種。
以我對傳承自上紀元的龍族秘辛了解,都認定它跟上古紀元有關。
那不是我能抗衡。
但....妖族之人基本有一固定的思維——血統決定一切。
應當慶幸當年年幼時,生養我的那兩位尚還能演戲,當時我也是公認的繼承人,自幼修習歷代龍帝才能學習的血脈秘術。
它可以讓我無限壓制其他龍族。
而現在...我以自己的血脈去控制阿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