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夕嘆口氣,“還能挺住嗎?”
薛無間曾跟楊夕說過,媚三娘沒有靈根,這事兒在認識桃夭老祖的人里不算是秘密。但不論薛無間還是楊夕,都沒能真正理解,沒有靈根意味著什么。
不能正常的吸收靈氣,靈力不能存在丹田,只能依存她的桃媚之體,存在血液里。
用了,就沒了。
她打架只能是一波流,不采補境界就永遠回不去。
而且會變老。
如果是自己的話,楊夕想,肯定不是擔心老不老,而是琢磨著遇到群毆容易被堆死,
可梅三爺干架的時候都不忘了隱性的耍個帥。
那么愛漂亮的一個人呢。
就算是去采補、雙修,她的皮膚這么松,皺紋這么多,頭發一把一把的掉,對面的男人若是露出嫌棄的表情,她只怕會瘋吧……
楊夕覺得,自己似乎能夠諒解,她一直以來的置身事外,和無所作為了。
“你,衣服脫了!”楊夕指著身邊一個穿黑衣服的胖子。
胖子:“啊?”
楊夕:“啊什么啊?我里邊要是穿了,我就脫了。你個大男人還怕光膀子?”
胖子面紅耳赤,連忙寬衣,雙手遞給了楊夕。
楊夕給媚三娘蓋在頭上:“這樣好點么?”
媚三娘低低的道了一聲:“多謝。”
那胖子沒走,還在旁邊徘徊。
楊小驢子立刻就把眼睛豎起來了:“咋的?你還想要回去?人家修為都沒了,你連件衣服都舍不得?”
胖子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是想說……”他停了停,挺小心翼翼的道:“三爺你剛才特好看,真的!”
胖子說完,“刺溜”一聲竄上天干架去了。
一副生怕挨揍的滑稽模樣。
楊夕瞪著他,我靠,我有那么兇么?
然后她發現,靠在自己肩上的媚三娘在抖,楊夕一愣:“你笑了?”
她伸手摸了摸媚三娘的臉,濕濕的。
原來她在哭。
楊夕小聲說:“那個……你放心,我不告訴別人。”
結果媚三娘抖得更嚴重了,她聲音帶了點鼻音:“嗯,笑呢。”
楊夕就只好:“……哦。”
她聽見媚三娘很低很低,很傷心很傷心地的喚了一聲:“阿草……”
楊夕有點想見見土豆。
忽然,楊夕感覺到心口一悸。那感覺和之前蓬萊獸皮男跳舞的時候太像,仿佛這片天地力量的本源在呼吸。
沒有聲音,沒有光影,甚至皮膚也沒感應到什么流動的空氣。是頭頂忽然蜷縮的葉子,是身為精道修士對于危機敏銳的本能。
楊夕忽然抬頭,對著天空大喊一聲:“閃開!”
可終究是晚了一步。
上千修士正圍著那朵黑蓮花苞,從六個角度不間斷的攻擊。用的皆是隔空打牛的本事,想要在不撕破包子皮的情況下,把里邊兒的餡料弄死。
在楊夕喊出那句話的時候,有機警的知道要撤,奈何后面的人卻再往前沖。有心想要橫閃,前邊的人卻占了那個位置。
上千修士,只是臨時組起的烏合之眾,別說令行禁止,就連步調一致都是撞了好多遍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