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紹棠收起了蓬萊修士的尸首,回身一劍破開了虛空。百丈長寬的空間裂隙,對面是藍天白云的前路,“跟上!”
見識過昆侖掌門之威,萬多名修士幾乎是涕淚橫流的跟了上去。
幾番掙扎,終于重獲新生,鐵打的漢子也要哭……唉?你們怎么哭得這么慘呢?
“尼瑪,風大眼睛疼啊!”
“我靠!這真是藍天白云啊!”
“說好的破碎虛空回昆侖呢?這特么幾萬米的高空人干事兒!”
花紹棠冷笑:“不愛呆跳下切!慢走不送。”
修士筑基之后就能飛是沒錯,但飛到這么高,天上的罡風就帶上了天道之威。
尋常人不會輕易嘗試的。
薛無間無奈的抹著兩眼淚:“花前輩,為什么不直接回昆侖呢?這個高度,大家有點不適應吶。”
薛兵主,好樣的!
每當這種送死的時候,薛無間永遠是那個挺身而出的好漢!
花紹棠答得較為模糊:“破碎虛空有限制,這么多人回不去。”掃一眼浩瀚十里的一片云頭:“飛回去吧。”
合道期修士肯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是昆侖的大度,加上花紹棠對薛無間真心很待見了。畢竟,這等于在透露終極戰力的弱點。
花紹棠一揮手,十里云舟一聲呼嘯沖出去,根本沒有緩沖,直接加速到耳邊空氣被壓縮得幾乎呈現爆破之音。
花紹棠長得很仙氣兒,行事卻如此粗暴,眾人完全沒準備。
一個加速,集體趴地上。
有的爬起來了,有的再就沒爬起來。為了不被風直接吹走了,干脆把腦袋插云里,一定要卡住!
花紹棠回身看一眼唯一屹立不倒的薛無間,拍著肩膀贊道:“你不錯。”
薛無間默默流淚。
他哪里是不錯,他畢竟在昆侖住過兩年,花紹棠的行事風格,他早有準備。一上云舟就把腿卡在云里了。
“真不考慮加入昆侖?”花紹棠對薛無間是真的很待見。
比起白允浪那種“做,還是不做,這是個問題”的哲人式思維;比起邢銘那種一百八十個心眼兒的政客行事;比起高勝寒那種動不動就想跟人同歸于盡的反社會人格;甚至還有甘從春那種幾百年摸不透他心思的自閉兒童……
花紹棠是真的覺得,薛無間這個憨頭憨腦的后輩,實在是太讓人省心了!
死去活來,戰勝戰敗,斷天門薛無間這輩子的坎坷,花紹棠多少也是知道的。可是你看小薛如今被扔出師門這么多年——是真扔,跟白小浪不一樣,斷天門根本不讓他登門——還是守著那套行事規則,努力做事,一點也沒有長歪。
多么的有信仰,多么的有信念,最重要的是……
花紹棠在薛無間的胳膊上捏了捏,多么的抗造!
可惜小薛就是太有信仰了,搖頭微笑:“多謝花掌門垂青,但斷天門于無間有知遇之恩,沒齒不敢忘懷。”
花紹棠點頭,并不為難他。類似的對話幾乎昆侖每個人都跟他說過一遍,然而從來沒有過卵用。
萬年老蛇妖只是有點遺憾:從身高的角度也很待見他啊,帶著邢銘出門實在是太鬧心了……
待云舟一路呼嘯著回到昆侖山附近,花紹棠終于想起一事,猛剎閘,停住。
回過頭:“對了,楊夕呢?”
釋少陽、寧孤鸞還有另外幾個昆侖出身的小修士,都緊密的團結在花掌門的周圍。連相熟門派的弟子也都過來問過好,唯有楊夕始終不見蹤影。
釋少陽也是一怔,“好像掌門一現身,就沒看見她了?”
寧孤鸞一琢磨:“還真是。”
眾人于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左右尋找,上下環顧,漸漸的如摩西分海一樣,在人群中分開了一條直通掌門御下的通路。
通路的另一頭,楊夕正抱著一條黑狗的脖子,小心翼翼的:“犬霄,真的沒有辦法讓我也變成狗么……”
忽然感覺到周圍人群的寂靜。
僵硬的抬起頭,看到花掌門在遙遠的山花爛漫處,沖她招手:“過來。”
楊夕吞吞口水:“掌門……”
好想藏起來,找不到好辦法,急,在線等!
花紹棠笑道:“真沒見過,真漲見識,特別特別的開辟新天地。直接就給我看傻了。”
旁人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
楊夕卻已經快哭了,掌門你要不要記得那么清楚啊,你這種級別的大能真的不能把我當個“噗——”給放了嗎?tat
花紹棠卻從來不是什么大度的,笑著道:“我狂,哈?”
“我怕了?”
“我脾氣大?”
“還有跪地叫爸爸?”
楊夕終于在這一定一頓的精神攻擊中,扛不住壓力崩潰了。
她實在太害怕了,腦筋一抽,就想著要彌補錯誤,飛撲過去抱住掌門人的大腿:“爸爸,我錯了!是我跪地叫爸爸!您是我親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