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歡歌手上拿著一本印刷版的《吊死是怎樣煉成的》,指著目錄中紅圈標注的一截,淡淡道:
“這里,主角在監獄里受盡酷刑,孤獨痛苦。可是對不起良心,做不到叛變,后因為發現敵人掌握的地下黨名單,而假意投降,暗中傳遞消息。在原書中是沒有的。”
邢銘三根手指在桌面上敲擊,過了一下腦:“原書的主角叫什么?”
百里歡歌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一笑:“反正不叫張二狗。”
邢銘點了點頭,“既然張二狗這個名字是原創的,那我們就可以排除廢秀是因為崇拜這個人物,而給自己取了別稱的巧合。他平日里干點什么壞事兒,總要拿這個名字頂缸,那我們可以設想,他就是用這個名字來提醒我們,書里的某些要點,是他自己的經歷。”邢銘的手指也伸過去,從叛變傳遞消息那幾行目錄上劃過,“所以景中秀現在,也已經假意叛變……”
百里歡歌撫掌一笑:“不謀而合。不過……廢秀?”
邢銘腦筋都放在正事上,聞言眉頭都不動一下:“難道他不廢?”
“不不不,我并不是在反駁。”百里歡歌又被戳中了笑點,“我只是覺得,這概括精準得令人稱奇。作為我們那個世界穿過來的人,出生就握著家世、靈根,占盡兩個世界的資源。二十多年就混成如今這個德行,他的確是個廢秀。”
邢銘瞇了瞇眼,高勝寒已經開始咬牙。這種來自另一個位面的全方位優越感,真他娘有點欠抽。
邢銘松了松領口,左手挽起右手的袖子:“百里閣主,似乎很瞧不起我們這個世界的人。”
百里歡歌笑著搖搖頭,“并不,我只是很瞧不上這個世界的,所謂的智者。”
邢銘與高勝寒對視了一眼,這兩位都算是公認的以智爭鋒的人才。其中又以邢銘尤甚,百里閣主不會不知道。
面對赤裸裸的打臉,邢銘鎮定一笑:“愿聞其詳。”
百里歡歌直接站起來,隔著桌子伸出手,拍了拍邢銘的肩膀:“我知道你跟景中秀套詞兒了無數次,他不肯告訴你。你這是激我呢……不過我就欣賞邢首座這個心臟的品性,像我們那個世界的人”
邢銘抬著眼睛看他,面不改色,一臉的正氣。
百里歡歌嘿然一笑:“并且我也不認為,那些東西透露給你們,真能影響這個世界的安定。按我們那個世界的套路,我這么個稀有生物,來都來了,什么都不撂給你,估計我連昆侖山都出不去。”
邢銘露出一個若有似無的含蓄笑容,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高勝寒掀唇,一聲輕輕的冷笑:“我沒記錯吧,百里閣主剛才還說反感我師兄。”
“反感,是因為你們干得事情,稀罕是因為邢首座的脾性讓我覺得終于又見著人了。”百里歡歌大約是說嗨了,一屁股直接坐在談判桌上,掏了一根卷煙出來,叼在嘴上,“啪”的一聲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然后緩緩的吐出一個煙圈。
邢銘不由得多看了那根白紙包裹的細長卷煙一眼,還有那個明顯沒有任何靈力的點火裝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