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順著鬢角流下來,滴在馬烈臉上。
馬烈:“哇。”
“少廢話,我不會把你扔下自己跑的!”
馬烈身體不敢動,怕給楊夕造成負擔,嘴上的反駁卻十分激烈:“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楊夕道:“你特么閉嘴就得了,哪來那么多廢話?換個位置,你能扔下我自個兒跑?”
馬烈:“哇哇哇哇!”
楊夕恨不得咬他一口:“哪里不一樣?收起你那套吧,你除了多一個怕彈的小雞雞,少一個生孩子的功能,到底還有哪里跟我不一樣?”
馬烈氣得鼻子左歪右歪,眼看著再也正不回來了……
楊夕第三次試著調動筋脈里的植物,失敗。空蕩蕩的經脈,只留下干澀的痛感,
楊夕無比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精道修為毀了。即便還能感覺到經脈里殘留的植物根須,可那并不能支撐梧桐葉脈穿透體表成為靈力的支撐。
普通人就是普通人。即使被精道擴充過經脈,楊夕依然沒有釋少陽無限連戰的能力。
又一次,楊夕提著馬烈,飛越過一座冒著熊熊濃煙的火山口。睚眥不會飛,只能夾著大尾巴甩噠、甩噠繞路過去。
可那巨大的嘴巴,和滿嘴的腥膻,也只遠離了區區十幾米。
馬烈看不見,但他能從楊夕粗重的喘息聲中,從睚眥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中知道情況的危機。熏人的熱氣燙傷了他的腳底,但是他沒說。
黑洞洞的眼眶揚起來。
有水滴在他的眼眶周圍,那是楊夕的汗水。因為靈力透支過度,帶上了濃重的血腥氣。
如果能看見的話,應該是血紅色的吧……
他知道一個辦法,可以爭取時間。
南海戰場上,宰殺上古神怪,真正沖殺的戰斗修士,也不過區區幾百人。戰斗的節奏不穩了,邢首座就會用這個辦法,犧牲一個劍修為代價,重新掌握主動。
他曾經十一次擔負這個任務,是昆侖劍修中最多的一個。他一直知道邢首座為什么那樣看重他,也知道兄弟們為什么給他最多的容讓。
因為他總能活下來。他是活下來的次數,最多的一個昆侖。
可是看不見……
馬烈伸手摸向腰間,那里,沒有劍。
熏人的熱氣,消散了一些。
馬烈知道,他們終于離開了火山口。
繃緊了剛毅的嘴角,這個剛愎自用甚至倔強的有點幼稚的男人,忽然伸出了唯一能動的右手,一掌打向楊夕。
“你瘋了嗎!”楊夕一聲嘶吼,倉惶松手。
卻見雙目失明,辨不清方向的馬烈,搖搖晃晃的騰身飛起。斜斜的沖向睚眥追來的方向。
“馬烈你這個畜生——!”
楊夕腫脹的眼睛,目眥欲裂。
飛翔,是筑基修士所有的能力。
整個肉身,重筑道體,可容空氣、水流沿著全身的內部流動。風從頭頂灌入,從腳下流出,輕盈直上云霄。
馬烈的飛翔,當然比楊夕要更容易。
可是他看不見。
停駐在高空,睚眥口中的腥風吹過耳畔。馬烈一動不動。
楊夕可以看得見他茫然又堅毅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