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明陽:“……”
她說的,居然很有道理……
楊夕還有個含著沒說的顧慮是,你丫連自己保命的魔龍都給蠢丟過,萬一把老遠子的寶貝也給蠢丟了呢?
鄧遠之哭都沒地兒哭去!
正在此時,遠處待命的一千多個修士,見到這邊似乎已經戰斗結束。也有些人匆匆趕了過來。
當先的一個便是如今兩只手都殘了的金雕大鵬,想人家好好一只鳥兒修成的妖,本體法相大鵬鳥,也算是一代高人。
就不知如今再化成原型……會不會有點像走地雞?
金雕大鵬一過來,只是先跟他很欽佩的夜城帝君點了個頭,然后就直直奔著楊夕過來了。
“楊姑娘,那仇家寨里解救出的一群人,好像有一個是你的同門。”
楊夕一驚:“何以見得,之前怎么沒見他找我?”
金鵬的神情,看起來有點沉重:“他狀態十分不好,已是不能說話了。這些日子,也是陰家老二人好,用浮空術把他跟他大哥一起帶上了。是剛剛停下來休整的時候,他不停的用手指頭在陰老二的手心里寫字……”
楊夕心里猛地一揪:“寫的什么?”
金鵬的神情更沉了一沉,雙臂齊廢眼都不眨一下的漢子,竟然紅了一下眼圈:“楊夕,馬烈。”
楊夕如遭雷擊。
幾乎是立刻的,就知道了那個同門是誰。
和沐新雨一樣沒找到的,對自己和馬烈比較信任的……
劍冢看守,焦則。
楊夕還是不肯放下鄧遠之,對于“保護好”三個字,執行的無比徹底。把鄧遠之背在背上,跟著金鵬匆匆疾行見到了焦則……
雪白的頭發,不復先前的整潔,凝結著黑土渣滓。
溝壑縱橫的臉上,每一道皺紋里都凝結著一條黑紅的血痂。
那是從他雙眼里流出來的血,他已經瞎了。
雖然眾人進來秘境,多多少少都遭了蓬萊的禍害,最輕的也是打斷一條腿扔進來。可是被禍害成焦則這樣的,也實在是觸目驚心了。
雙眼盲,舌頭被割,雙耳皆被削去,手腳筋皆被挑斷,背后的劍府更是不用說……
焦則整個人除了還能用靈力控制手指稍微動一動,跟一坨會喘氣的肉幾乎沒有任何分別。
陰家老二跪在他面前,一臉如喪考妣的樣子,就差抽自己耳光了:“這位大哥,我知道你聽不見,可是我不說出來我難受啊!我特么就是二啊,我從把你背出來,你就一直在我后背上撓字兒,我還攥你的手。我愣是沒反應過來你是在跟我說話啊,不然你得少遭多少罪啊!
“你說你連個回應都沒得,我還老壓著你不讓動,你就這么一直寫,一直寫……
“你得寫了多久啊……”
陰家老大靠坐在一邊,有醫修的幫助,肋骨上的傷痕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也有空冷冰冰的訓斥自家蠢弟弟:“要不是我看見,你還想把人家的手給扎起來!真是上輩子作孽才跟你這蠢貨投進一個胎里。”
陰老二愧疚得快要活不下去了,抓著焦則手都快哭出來了。
實在是一個完完全全得不到外界任何反饋的廢人,不能吃,不能喝,不能動。即便在場都是鐵打的真漢子,鋼澆的霸王,卻也無法確信自己真的落到這般境地,能夠堅持。
他怎么能……不放棄,不灰心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