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天祚:“!!!!”
說好的商量呢?
連忙也低頭往里鉆。
奈何塊頭實在大,又不是特別靈便的人。先是卡住了屁股,換個角度又卡住了肩膀,縮起來又不小心撞了老腰。
”哎呦!”
他這肉身的骨齡有五十多歲了,還真是不怎么禁折騰。
一朵藍瑩瑩的離火從前方的黑暗里,忽然轉過來:“連師兄,你看好了外頭那個延維,還有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復活的睚眥。我估計幻境一破,這倆玩意兒就得瘋起來。沒準兒就是拿來守幻陣的。”
連天祚爬著,慢慢從蜃殼里頭蠕動出去。
趴在地上歇了半天,心想:這個肉身要是死掉了,下次一定捏個短小的,最好能從□□鉆過去那種。
蜃殼內部的質感,油膩膩軟乎乎的有點兒惡心,還有那股子熏人的味道。楊夕順著蚌殼兒的邊緣摸了一圈兒,沒發現有什么專門噴氣的器官。
心里有點兒怪自己以前功課做得不夠。
轉身踩著腳下沼澤一般的質感,楊小驢子冒險往深處走去。
她還有個理由,沒跟連師兄說,自別了夜城帝君一行,她心里就隱隱的不踏實。不是覺得自己要完,而是覺得夜城帝君那邊兒要出大事兒。
這種很直覺的東西楊夕很少講出來,因為顯得蠢,并且沒人信。
肚子里邊兒滾一圈,覺得也只有離了自己,這幻陣突然變強,把外邊兒的人也給迷了,算是一種靠譜的可能。
所以只救里頭這些人沒用,還是得干掉這個幻陣。
骨□□嘛,楊夕吃過。
南海戰場清怪那一年,天天吃的都是海螺、蛤蜊、扇貝,都差不多。殼子中間有塊肉連在殼壁上,勁兒很大,用來蓋蓋兒。一把小刀撬進去使勁兒一劃,把這塊肉切斷了,蓋子就撬開了。
據說更好的辦法是拿水直接煮,或者加點鹽讓它們脫水,妥妥的速殺。可楊夕沒試過,她只吃過生的。
剛開始來自內陸的土鱉們還覺得挺新鮮,不少心思浪漫的還收集貝殼。楊小驢子也偷偷攢過兩個好看的,想要拿回去做對兒耳環。后來想起來自己長這么大是沒有人給穿過耳洞的,自己也不會這個手藝——旁人都說這是手藝,穿不好耳朵會變丑。
想起來自己沒爹沒娘老道士也不管,氣得又把一紅一籃兩只貝殼踩成了扁的。
楊夕在黑暗中停頓了一下。
哦,老道士……
果然我的記性是有人動過的。想不起來所謂老道士這個人,卻能在回憶的蛛絲馬跡中,找到自己懷念過這個人。
一雙大眼仔黑暗中閃了閃,有空要好好捋一捋記憶,說不定能挖出那老賊點什么。
放開腳步繼續往前,空間越發的窄,楊夕已經是爬著往前擠了。
這些蚌肉上分泌出一種滑溜溜的,泛著淡淡白光的液體,摸起來像油又像水,幾乎要把人裹住。
忒惡心。
鳥師兄說過:其實海民不怎么愛蚌殼,就像河邊兒的住民不怎么在乎鵝卵石,森林里的獵人也很少采了樹葉當書簽。
寧孤鸞因為不是人,也從來不想當人,心里還總有點瞧不起人。
所以看人的眼光,有時候還真是挺通透毒辣的。
海邊兒那些日子,大家對貝類熱愛持續了連一個月都不到。剛開始吃起來是特別鮮,后來真是聞見味道都覺得腥。
而眼前這個會噴氣的巨型蛤蜊,尤其腥得厲害。
楊夕抬手正了正鼻子底下那根布條。
沒辦法,米面運不進去,他們不是拿那些東西當菜吃的。那是當主食。那片奇葩海灘還不怎么產魚蝦,就是貝類多。
楊夕又抬手正了正鼻子下面的布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