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遠之一愣,相比之下,之前也并沒有間斷過法術攻擊,似乎就有些雷聲大雨點小了。并且之前的攻擊,都是光效最遠的光、雷屬性為主。而現在殺傷力最強的大范圍火系法術,顯然才是這一波的主力。
“你……”鄧遠之剛對楊夕說了一個字。
楊夕一拍他的肩膀:“干得漂亮!”
其他十幾個人也紛紛從地上灰頭土臉的爬起來,其中一個對鄧遠之豎起了大拇指。
鄧遠之臉色繃得有點緊,他一點也沒覺得自己干得漂亮。相反,他有一種在場人人都知道接下來要干嘛,自己卻好像完全搞不清狀況的煩躁感。
他目光從楊夕和其他幾個修士臉上逡巡了一遍,覺得他們之間似乎形成了某種微妙的默契,卻把自己排除在外了。
楊夕原地半跪起身子,揚起頭回望己方的陣地。
天羽軍隊的暴風驟雨般的法術攻擊仍在持續,楊夕他們卻暫時安全了。丟出去的法術,潑出去的水。這種攻擊的殺傷力再大,也難有劍氣那般如臂指使偵查效果。
鄧遠之的陣法真的很漂亮,臨時畫出來的陣法,也能把頭頂一丈的空間罩得牢牢的。水火風雷等漏下來的攻擊砸到陣法結界的邊緣,立刻就被反彈開去,濺出一簇簇光影,像在頭頂不停綻放的細碎煙花。
鄧遠之更厲害的地方在于,這種強防御的陣法,竟然還沒有隔絕外界的聲音傳進來。
那么被攻擊的主力陣地呢?
除了鄧遠之,所有人都忍不住略帶緊張的回望。卻見云家軍強大的法術,在把撤退修士們的陣地砸得好一陣抬不起頭之后,那邊的陣地上忽然豎起了一道看不見的墻。
說是看不見,因為那道墻無形無質。
然而楊夕他們看是看見了它的存在,因為那些咆哮的,壓得己方陣地抬不起頭的法術從一個間歇開始,好像猛然撞到了一條看不見的界限。
看起來勢如猛虎的攻擊好像突然之間啞了火,變成了一大片無害的熒光油彩,潑在了那面墻上。紅的火,藍的水,紫的雷,白的光,嘩啦啦潑在那面墻上,又像粘性不夠的染料一般沿著墻壁流下來。
“什么情況?”楊夕身旁的一個修士忽然出聲,“我們有這么強的陣法?”
有這么強的陣法,還用他們這些敢死隊來拼命么?
眾人紛紛輕輕搖頭,至少剛剛還是沒有的。
不等他們多想,己方陣地赫然又從防轉攻。
忽然也聚集起了一大片強力的殺傷法術,水火風雷如洪流一般憑空凝結,崩騰咆哮著穿過己方的防御陣法,悍然殺向云家軍的陣地!
楊夕眼尖的看到,那些法術崩騰纏繞著,似乎是圍繞這一個什么東西旋轉,才凝集出這樣的聲勢。
楊夕盯住己方的陣地:“夜城帝君醒了。”
鄧遠之心中攢起一點異樣的東西:“他能贏過云家?”
“云家”兩個字都還沒落,這一波己方陣地自兩軍交接以來,第一次組織起的,稍微有點像樣的攻擊,就迎面撞上一堵同樣無形無質的墻。
“轟隆“一聲巨響!
云家軍的這面墻更加強硬,直接撞散了那匯集起來的洪流,露出中間卡在墻壁中的黑色魔龍。
“怎么可能?衛明陽要是有那個本事,先前就不會被一群烏合之眾圍了三個月。”一只大手拍在他的背上,鄧遠之回過頭,看見一張很平凡的臉:“走吧,小兄弟。花掌門只是這世界的一個美麗意外。”
花紹棠,戰無不勝的名字,每一個昆侖耳熟能詳他一個人對陣一百人、一千人、一萬人、十萬人,沒有止境的壓倒性完勝。
鄧遠之下意識回頭,看見云家軍那面透明的“墻壁”上,夜城帝君招牌似的魔龍,被死死鑲進了墻里,露出擇噬的猙獰獠牙。
卻仍是無法前進一分。
楊夕站起來:“走吧,別浪費衛帝座幫我們爭取的時間。”
原本只敢原地潛伏不動的敢死隊,終于能夠在壓力緩解之后,一邊看著兩方陣地對攻的法術呼嘯著從頭頂穿過,一邊小心的向前接近。
很快,楊夕他們就逼近得,隱約可以看清云家軍士兵的最前排的人影了。
這期間,己方陣地的那面“墻”搖搖欲墜得愈發虛弱,他們又組織起了幾次那樣有規模的攻擊。
并未對云家軍有什么實質性的殺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