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以為他冷酷無情、雄才大略且老謀深算,但這不過是泰溫為自己披上的強悍外衣。他很清楚,自己壓根沒有外界以為的那么無所不能。面對前所未有的危機,泰溫也心慌、也緊張、也想要屈服息事寧人但作為家長,他不能表露出來而一張永遠不笑的死人臉,便是最好的掩護。
回顧一生,自己不到二十歲便代表蘭尼斯特家參加了九銅板王之戰,依靠才干出眾的朋友、忠誠的侍衛和散財雇來的優秀傭兵,他在這場戰爭中獲得了不少歷練和軍功回到西境,經過了戰爭洗禮的他又憑雷厲風行消滅了不敬的雷耶斯和塔貝克兩大家族,隨著“卡斯特梅的雨季”傳唱,世上只剩他自己一人清楚戰爭伊始時他壓根沒打算屠滅封臣。
騎上獅子便再難跳下脫身,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按著眾人的印象扮演一個極度強勢而冷酷無情的凱巖城公爵,憑借戰爭履歷和整頓西境累計的聲望,一年后便被命名為國王之手。
年輕的他沒有治理七國的能力,但憑著虛心聽從幕僚和謀臣建議,他很快成為一名合格的首相待七國在他任內變得安定繁榮,“強勢”、“驕傲”和“殘酷”等標簽便如影隨形,再也難以擺脫。
為了符合眾人給自己貼上的這些標簽,也為保持權威和威懾力,冰冷堅硬的外殼跟隨了泰溫一生,但在內心底的最深處,一團烈焰始終在熊熊燃燒見證了父親的昏庸軟弱給家族帶來的屈辱,泰溫對家族榮譽和威勢有著近乎病態的追求他無法想象自己接受鐵王座通牒將詹姆和瑟曦送出的場面,“失去了驕傲的泰溫”,“被七國上下嘲弄和鄙視的蘭尼斯特家”,還不如消失
泰溫面色絲毫不變,暗地里卻咬了咬牙“我們最多還拿得出不到一百萬金龍,備戰需要一半,五十萬金龍,足夠發動你所謂的這場最大規模的騷擾戰么”
“明顯不夠,一百萬金龍都不一定行,但我們可以先用足夠誘人的定金騙得那些海盜和傭兵們先出手,至于對內的戰爭所需,能打白條的打白條,實在不能的嘛我有些別的辦法籌集。”提利昂爬下椅面,重新坐了下來“有一個來自落日海西的守夜人,教會了我金錢游戲的原理方法。在君臨實踐了幾個月后,我自認已經掌握了基本的玩法只要父親您一聲令下,我將開設維斯特洛第一個銀行,有著有債必償名聲的我們,是世上最容易把這個游戲玩轉的人,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蘭尼斯特銀行。”
開銀行泰溫何嘗沒起過這個念頭,但對此一竅不通,又找不到相關人才,這才至今未辦此事提利昂忽然說他會
“父親大人若有所懷疑,晚上我們可以秉燭夜談,好好聊聊這金錢的游戲。”提利昂看出了泰溫的憂慮,“襲擊河間地能為我們爭取幾天時間,海盜和傭兵的敵后騷擾也會影響六國大軍的集結速度和士氣,金牙要塞和秧雞廳兩道防線能守住幾天尤是未知數但無論怎么拖,該來的最終還是回來,最終決定蘭尼斯特家存亡的,是刺殺勞勃的成功與否以及他死后我們的對策。”
凱馮懷疑地望向了兄弟,他一向是泰溫的忠實后援,支持他的任何主意,但這回卻終于有些動搖了“泰溫,你之前說,勞勃一死史坦尼斯和藍禮兩兄弟必會互相爭奪王位,我很懷疑有史塔克公爵坐在鐵王座上,藍禮會不會有這個膽量”
“他沒有這個膽量,我就給他這個膽量。”泰溫面無表情地說道“勞勃一死,我會直接用對待國王的禮儀前去與藍禮進行談判,向他宣誓效忠并請求他給詹姆披上黑衣免死的準許。然后告訴他,我會竭盡全力為他牽制北境、河間及谷地這些聽從艾德史塔克指揮的軍隊,為他創造爭奪王位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