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大人,這是我考慮不周了,請您原諒。”詹姆嘴上客氣,卻并未收起鋼劍,亦沒有一丁點請求原諒的懺悔神色。
“念你初犯,不追究了。現在,收起武器,讓塞外之王一家回哈丁塔里去。我會安排人手加強戒備,確保他們的安全。”
詹姆沒動,事實上,他都沒看首席游騎兵一眼,只如一棵松樹般默默站在裝著曼斯雷德一家行李的馬車前,舉劍與雙持戰斧的卡特派克對峙。雖一言不發,臉上輕蔑的神色卻分明就是在說你算什么東西,也想對我一個蘭尼斯特指手畫腳
“看來,咱們的弒君者,是打定主意要抗命,護著他的野人女表子了”一道哼聲冷不防地冒出,去召集幫手的約恩羅伊斯,也帶著全副武裝的十幾人回到了現場,站到了卡特派克身后。
黑城堡內的人,除了在長城頂上放哨的那批,基本齊了,除了將要接受轉移的塞外之王一家外,所有人都身穿黑衣。衣著雖然相近,卻涇渭分明地形成四團以詹姆為首的西境人團伙四十余人、卡特派克為首的東海望代表團及少量黑城堡加入者共三十多人、諸多守夜人高層及其直屬隨從以及人數最多的,圍觀看戲的普通士兵。
原符石城伯爵所說的“野人女表子”瓦邇,此刻正站在詹姆身后,一副小鳥依人、全憑他做主的模樣,確實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們間的關系,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倒是從側面印證了約恩的說法。
詹姆瞥了說話者一眼,沒有回嘴。他是泰溫蘭尼斯特的兒子,是原西境指望的繼承人,是七國聞名的弒君者但在此刻,被人刀劍相向,他就是一名戰士。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面前的卡特派克可不是手無寸鐵的農民,在與這手持武器且強壯老練的士兵相對的情況下,他本能地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對手身上。
但被稱作“野人女表子”的當事人可不樂意了,瓦邇將罩在頭上的兜帽一掀,神情嚴肅地盯住了約恩羅伊斯。
“羅伊斯大人,你口中的那個女人,可是我”
“是不是你,你自己心里清楚。”
“呵鑒于黑城堡內除了我和我姐姐外,就只有梅麗珊卓一名女士,我就姑且認為大人您是在說我了。”瓦邇滿頭金發在冬日的微薄陽光照耀下依舊顯出亮色,配上和詹姆如出一轍的高傲神情,說她是七國的哪位貴族小姐、甚至詹姆的某個姐妹都有人信“我不得不冒昧地指出您話里的問題野人女表子就我所知,你們的前任總司令已經將投降的自由民劃歸為了新贈地民,并禁止再使用野人這個詞稱呼我們,您一開口,就先違反了一條原長官的命令,是不是因為他人已經死了,所以就肆無忌憚”
又拿莫爾蒙那家伙的命令來壓人艾格這招,竟連野人都學會了
瓦邇可不管卡特和約恩的咬牙切齒,她繼續自顧自地說下去“至于大人稱我為女表子抱歉,我實在不知從何說起,在過去的二十多年里,我居住在遠離長城的自由民村鎮中,與長城守軍毫無瓜葛交集。而自搬進長城以來,更是老老實實待在塔樓中絕不外出明明沒睡過長城南面任何男人,您為何張口就是這種粗鄙的侮辱您猜我此刻在想什么和我比起來您倒更像個野人。”
這尖牙利嘴的女野人
若非容貌聲音都全然不同,約恩幾乎要懷疑面前的瓦邇乃艾格假扮而成。他面色陰沉地盯著眼前這頗為靚麗、看起來甚至和詹姆有些般配的女子,斟酌著反擊的詞句但黑城堡其余軍官們顯然不打算讓這場鬧劇繼續下去了。
“夠了”首席游騎兵惱怒地咆哮起來“詹姆蘭尼斯特,立刻讓你的人將曼斯雷德及其家人的行李搬回哈丁塔,卡特大人也請將你的人帶離場院,讓這場鬧劇適可而止吧”
“我還沒有說完”瓦邇高聲叫起來,尖銳的女音穿透力比杰瑞米萊克爵士的渾厚男聲更強“我知道守夜人們正在競選總司令,但既不清楚、也不想去了解你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和理念差異可我懂一個道理如果我的姐夫出了什么事情,守夜人絕對無法輕松安撫住所有歸順的自由民,贈地將會大亂很顯然,某人就是打算利用這一點來獲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