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動心思的是城內的新貴族們,丹妮莉絲驅逐原先的舊貴族幫助他們上位固然是好,但受一名專斷女王統治的滋味卻不好受,若能自治自然是上佳。
然后是心懷鬼胎的投奔者,不久前趕來密林的多恩王子,居然仗著自己身體里也流淌著稀薄的“真龍血脈”,趁丹妮莉絲不在在一伙傭兵的攛掇幫助下試圖偷龍,可惜兩條被囚禁的龍似乎不認他這個遠親,反而一口吐息把他燒了個七分熟,并毫不客氣地逃出了深坑。
至于城外尚未退去的淵凱大軍,也在聽聞消息后,迅速考慮起了另一種方案女王的缺席讓彌林的防御比先前更加脆弱,他們當然希望趁機攫取更多利益已經達成的和平固然美好,但奴隸生意目前正處于供不應求的狀態,和“淵凱一家獨大”比起來,控制整個奴隸灣做更大的生意,收益豈不更可觀
城內城外,各路人馬的心思皆活絡起來,局勢一步步向無底深淵滑去。在這“自由彌林”生死存亡的危急時刻,培提爾貝里席做出了平生最大膽的決定之一先下手為強、安內、攘外同步進行,在瓦蘭提斯的艦隊抵達海灣前,武力懾服蠢蠢欲動的新貴族,并擊退城外的淵凱大軍,為可能還活著的女王爭取時間。
他親赴無垢者兵營,曉以大義、痛陳利害,最終說服無垢者指揮官灰蟲子同意在沒有女王調令的情況下越過程序率兵出擊,聯合忠于丹妮莉絲的傭兵團在某一天的黎明時分出城主動迎戰。同時城內自建的自由民軍團也趁夜發動政變,控制軟禁城內勢力日漸強大的新貴族,待城外戰斗塵埃落定再予以釋放。
平生頭一回明明對軍事毫無實際經驗的前君臨財政大臣居然指揮起一場戰爭。質詢專業人士并經過討論和推演,核心議會一致認可采取行動,勝率不足半;坐以待斃,死路一條。
這是一場沒得選擇的豪賭,但有趣的是,勝利卻來得比想象的要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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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凱大軍在包圍彌林前很輕松地便拿下了被丹妮莉絲帶走無垢者、殺死奴隸主后陷入一片混亂的阿斯塔波。戰斗結束得如此之快,但贏家卻受到了預料不到的打擊阿斯塔波城內陷入混亂后爆發的瘟疫,隨著淵凱軍隊的到來而傳染到了他們之中,并隨著行軍一直被帶到了彌林城外。
圍城數月,隸屬不同奴隸主而沒有統一指揮的淵凱軍隊,一個挨一個扎營結成長蛇陣,上百處分散的營地拼湊在一起形成一座絲綢和帆布之城,大致呈新月形包圍了彌林城。在擠得如此緊的情況下,瘟疫也隨著奴隸、傭兵乃至妓女的走動漸漸擴散傳播開來,表面上看來大軍浩蕩,其實底下早已人心浮動、軍紀形同虛設、戰斗力降到冰點。
更神奇的是,培提爾居然還等來了完全沒預料到的來自海上的側翼配合一小支從千里外趕來迎接女王的鐵艦隊,在葛雷喬伊家的維克塔里昂帶領下,在彌林打算主動出擊前的同一天抵達了奴隸灣。鐵船長把從維斯特洛而來沿途俘獲的十幾艘商船作為第一梯隊駛向淵凱艦隊,最好的鐵民戰士埋伏在船艙里面丹妮莉絲沒有海軍,后者對來自海上的突然來襲毫無準備,很快就被這些莫名其妙的商船靠攏接舷戰打響。隨后撲過來的是四十幾艘鐵艦隊戰船,很多淵凱船只被直接撞沉,剩余的也大部被俘。殺紅眼的鐵民戰士順勢登陸,從碼頭沖擊淵凱大營
此時,淵凱軍隊將大營扎成一長條,從彌林城下一直連綿到奴隸灣港口的缺點便暴露出來鐵民在港口登陸后便毫無緩沖地直接殺入大營,淵凱軍隊完全沒有時間整隊防御,混亂以人為介質傳遞,以比瘟疫更快的速度,頃刻間傳遍了整個大營。
見此情景,培提爾作為彌林守軍的指揮官自然是抓住機會,下令悄悄出城、已經在墻下列陣完畢的無垢者提前發起總攻。
西側,鐵民開始登陸大肆砍殺;北面,世界上最訓練有素的無垢者結陣發起沖鋒;大營內,數個典型的墻頭草傭兵團見狀倒戈;頭頂上,那被愚蠢的多恩王子放出地坑的綠龍和白龍被鐵民的號角和火光吸引而來,不斷盤旋噴吐著火焰。
在這樣的多重打擊下,即使是最精銳的軍隊也很難扛住,更何況一幫來自天南海北湊起來的雜牌軍培提爾貝里席見證到了在維斯特洛絕無機會目睹的大場面數倍于己方軍隊的淵凱大軍兵敗如山倒,上萬的士兵尚未接戰便扔下武器,除了扎營在最東南角的一小部分得以趁亂逃脫外,近乎全軍覆滅,無垢者傷亡僅千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