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蠢即壞
這頂帽子有點大,來自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更是讓它殺傷力驚人。屋內主戰派頓時氣焰大盛,而主和派則一下啞了火,直到好半晌后,才有鴿派人士緩過氣來,梗著脖子發起反擊。
“狹海兩岸的訊息往返動輒就要幾周,而守夜人和女王的進軍速度卻快到以天來計,我們常規的扶持反對派進行牽制的操作完全失去了施展的時間空間已經連續兩次,我們剛剛選定好代理人準備開始全力資助,他就已經在戰場上被擊敗了。而根據情報,原因是贈地軍手中掌握了一件威力驚人的新式武器其擊發時聲震如雷,射程可以橫跨黑水河,威力足以擊穿木質城門守夜人甚至已經在與鐵艦隊的決戰中靈活地將其裝備上艦,僅僅十余門,就幫助坦格利安艦隊同時擊敗了拜拉席恩的王家艦隊和鴉眼的新鐵艦隊。此刻君臨城外的兵工廠正在全力生產這種新武器,布拉佛斯的學者和智囊團們經過分析評估后判斷,我們的艦隊全然無法與之匹敵這,可不是我們編出來的”
“不是編得,沒錯,只是真應了那句老話平久弊生。”高登冷笑一聲,“布拉佛斯和平已經太久了,這些學者和所謂分析家們的思想迂腐、腦回路單一,所以轉不過彎來可以理解,但這間屋里,看匙人會的精英中怎么也會有這種聲音我布拉佛斯在決定對外政策的時候,什么時候只考慮軍隊打不打得過了城邦初建立時,我們打得過瓦雷利亞嗎一百七十年前,韋賽里斯坦格利安二世和羅佳爾銀行的千金聯姻,后者攜里斯和維斯特洛兩國之力挑戰鐵金庫的地位之時,我們打得過這兩國的聯手嗎難道每次對比一下軍隊戰斗力看大概率打不過,我們就舉旗投降、將鐵金庫的金融地位拱手讓出去”
“砰”
一聲突響里,他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對,我們很可能打不過女王和她麾下那幫守夜人、太監兵、塞外來的蠻子和裝了火炮的雜牌艦隊。但,對抗從來不是只有戰爭一條路更別提就算只考慮戰爭,至少此時此刻,我們還有其它八大自由貿易城邦和七國之首的河灣在同一個陣營里。現在我們只是可能打不過,拖一段時間,待到女王平定河灣再收服谷地,整合起維斯特洛的資源再挫敗瓦蘭提斯的反龍母聯盟,消滅所有潛在盟友最后逼上布拉佛斯的門時,我們又該怎么接招這場仗,要么不打,要么早打,立刻就打”
壓住熱鬧起來的辯論氛圍,高登話鋒一轉。
“不過,別以為我說了句要么不打,就意味著我仍然立場未定。關于打不打這個話題,今天我必須得給這屋里某些人好好洗洗腦子一種危險的思潮正在布拉佛斯漸漸滋生和蔓延,腐蝕這個城邦的命根短視在做決策時權衡利弊,這種行為模式本身固然沒有錯誤,但這里面的利和弊,難道可以只看眼前”高登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痛斥道,“舉個最簡單的例子當我們發現為了討回一筆債務所需耗費的成本超過債務本身時,我們可以果斷放棄追討這筆債務嗎”
“對個體而言,果斷止損也許是明智的選擇,但鐵金庫是一個組織,以放貸為生。”立刻有主戰派會意地接過話茬,“如果對象是一股勢力,一個國家,若因為追討債務的難度太大,成本太高就放棄追回,那我們損失的將不僅僅有債務本身,還有鐵金庫不容拖欠這一鐵律的受創,將來會不斷有對自己實力有了點信心的君主嘗試賴賬而后一點,從長遠來看才是更大的弊端”
“這我完全贊同,可是”旋即有人反問,“現在女王做的并非欠錢不還,而是在與我們協商可接受的還款計劃啊”
“說得好”高登用指尖敲敲桌子,重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后抬臂指向了反問者,“大伙看好了,如果說見敵兵器之利便畏戰,是非蠢即壞的蠢中的第一種,那現在跳出來進入大家視野的,就是第二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