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此刻的他,是萬萬沒有心思和精力去做那種游客才會做的事的。
他此刻正肩負著一項無比艱巨的任務指揮女王西征軍中路主力,繼續以滾動陣型向高庭逼近。
滾動推進,說新奇確實新奇,至少對這個時代的河灣貴族們而言聞所未聞,但歸根究底,說穿了也不過就是一套略微復雜的協同配合罷了,穿越前的天朝,在隋唐時期甚至更早,精銳部隊就已經可以進行遠比這個還復雜的變陣機動。
但艾格這回率西征軍所做之事的牛逼處在于部隊不是只進行一次兩次滾動,而是一次接一次,無休止地重復進行。昨日河灣騎兵部隊一開始還在期待西征軍會在滾動中陣型變形從而暴露破綻出現戰機,但事實卻是敵人一直從早滾到接近天黑開始結營,都始終不可思議地保持著接近半圓的完美梯形,無懈可擊
河灣人猜不到的是,這完全不是因為西征軍各部間配合嫻熟或是艾格的指揮技術爆表,而要歸功于他們一無所知的外掛飛禽易形者依靠這群新贈地民異能者的前所未有的俯瞰視角,艾格可以不斷地對變陣后各個方陣落點的位置進行微調,從而讓整個陣型的整體防御力始終保持在高點,讓敵人如鯁在喉,無從下口。
昨日的交鋒,以河灣人被震撼一整天,艾格略勝半子收場。
今天的過招,卻這才拉開序幕。
早早用過第一餐后,匯聚在頭頂的炊煙尚未散去,西征軍便從比以往簡陋了幾分的大營內蜂擁而出,依葫蘆畫瓢地擺好了與昨日一般無二的靠河梯形陣,并在仿佛約會般準時出現在南方視野邊緣的河灣騎兵部隊威脅下,開始交替移動著向前滾去。
太陽逐漸從東斜挪向頭頂,滾動推進也順暢無比地進行了一輪又一輪,越發熟練的西征軍成功在上午又向高庭推進了約三英里,并于正午時分安逸地輪流享用了午餐有那么一刻,這場西征仿佛就要以河灣人持續后退無力組織起正面對抗而告終。
但這枯燥無聊的局面終于在過午又一輪滾動過后被打破,一片極寬極大的、由各種顏色的旗幟和長武器構成的彩色樹林擋住了西征軍的西進之路。赤、橙、黃、綠、金所有正常人乍一下能想象出的顏色在這片旗幟林中都能找尋得到,其間還夾雜著大量凜冽刺目的金屬反光,隔著里許看不清旗幟上的那許多紋章和圖案,但用小腦想也猜得出整個河灣支持提利爾家和伊耿國王的貴族軍隊莫不齊聚于此。
從寬度和數量上來講,這片旗幟與武器之林與昨日幾輪炮擊轟散的河灣步兵前鋒相仿,但利用飛禽易形者稍作空中偵查便可發現這片“樹林”的縱深厚度遠非昨日面對的河灣軍前鋒可比,軍陣嚴整程度更是甩下了前鋒幾條街數量質量皆上了一個檔次,這顯然就是如假包換的河灣步兵主力無疑。而比他們的規模和軍容更令艾格訝異的,是他們布置出來的戰線。
那是一道低矮的南北走向長條狀土丘,橫在西征軍的前進方向上,像一道天然的掩體一樣將河灣軍寬達數里的軍陣掩蔽其后。如此高度在個位與兩位數間徘徊,坡度角也單手可數的平緩地形,于行軍的部隊來說自然是如履平地毫無阻礙,但對火炮平射而言卻是不可逾越的屏障,看得出河灣人在此布置防線并非出于偶然。
當然,平原上不可能那么巧就剛好有一道幾里長的完整土坡能做防線,由于起起伏伏的原因,這道天然掩體實際上只能保護約三分之一的河灣步兵讓艾格警覺的地方就在這里了在另外不到三分之二未能構成掩體的段落上,河灣人用土石和沙袋壘成了一段段五六英尺高、剛好能將平均身高的成年人遮擋其后的人工堤壩,用這一截截虛線段般的堤壩,和同樣一截截斷斷續續的土坡,互相彌補嵌合,最終拼接組合成一道沒有缺口的高庭防線,有力地展示了自身絕不再后退的決心。
艾格心中一凜,意識到最棘手的狀況還是發生了他終究沒能不戰而屈人之兵。今天,這里將會發生一場結結實實的硬仗,而這一仗的結果,會決定自己到底是名垂千古,還是被釘在維斯特洛歷史的恥辱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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