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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里下了一場雨,并不大,淅淅瀝瀝打在窗外的梧桐葉上,倒也有幾分夜半聽雨的韻味。不過顧央擔憂的還是蒼豫的身體,清楚劇情細節的她當然知道每逢陰雨潮濕,蒼豫的雙腿便會疼痛難忍,猶如萬蟻噬骨,但這卻也是南總管一直堅持要尋名醫醫治蒼豫雙腿的緣由能有疼痛之感,至少說明他的雙腿并非全然壞死。
顧央于是早早起來,讓卿鳶收拾好便往蒼豫的院子去了,蒼豫今日不必上朝,她進門之時,還姿態散漫地靠臥在榻上看書,一如既往地俊秀從容,但顧央向來觀察甚微,還是從他沒有多少神情的面容上看出幾分隱忍。
她伏于他榻邊,仰頭道,“王可是雙腿不適”
顧央問得直接,蒼豫問言偏頭睨她一眼,倒也沒有責怪,淡淡嗯了一聲。
“顧央稍微懂些推拿之技,可否讓我為您按按,或許能讓您好受一些”顧央露出自己最溫順無害的笑容,手卻已經搭上了錦被邊沿,這已經是有些越矩的動作,但她必須要賭上一賭。
一個再溫順不過的寵物,即使起初再怎么有幾分喜愛,日子長了,只會讓主人逐漸失去興趣。但若是這個寵物時不時還能做出些意料之外且無傷大雅的舉動討得主人歡心,不但能拉近了距離,還可多得主人幾分偏愛,這于她往后的任務是十分重要的。
當然,前提這寵物要顯得無害,否則只會惹來懷疑猜忌,而如今這副乖巧的少女皮囊顯然又為顧央加了幾分勝算。
蒼豫的目光打量著她溫軟含笑的面容,又移至少女按于錦被之上的纖弱手指,這只手前些日子還有有著厚繭,如今已養得瑩白如玉,沒了一絲瑕疵,被暗色的錦被襯得越發的嬌嫩白皙。
他收回視線,修長的指翻過一面書頁。
顧央見蒼豫默認的姿態,心道這次是賭贏了,但也清楚這不過是他的一種放任,實則并不對她抱有什么期望,準確地說,當年他重病醒來,便已對治好雙腿沒有過多期望了。如今這般,與縱容一只躥上輪椅的小奶貓沒有多少分別。
不過顧央向來信奉見縫插針,不放棄一絲一毫的可能,當即便輕手輕腳地掀開了錦被,又將蓋在蒼豫上身的被子掩好。
蒼豫的雙腿因為頑疾的緣故幾乎沒有多少知覺,近十年下來,已經有些萎縮,即使是隔著裘褲也依舊看起來瘦弱得令人心驚。顧央曾做過大夫,見此秀眉微微一蹙,手下便將裘褲也向上褪開了去,露出里邊纖瘦蒼白的小腿,其上青紫色的經脈分明,擱在他身上卻并不可怖,只有種脆弱的美感。
蒼豫摩挲著書頁的手微微一頓,繼而又從容地翻過一頁去。
顧央見好就收,再沒有做其他出格的動作,找準穴位按摩起來,她手法熟練,手上的力道不大不小剛剛合適,南總管雖不十分懂這些,但也是看過那些請來的大夫施針推拿的,心中免不了升起幾分微弱的希望,立在一旁一眨不眨地盯著顧央的動作。
這一折騰便過了半個時辰,顧央收了手,溫溫笑道,“顧央獻丑了,不知王是否舒適了一些”
蒼豫緩緩放了手中的書,淡淡看了顧央片刻,施恩般點了點頭,“尚可。”
“王,您此話當真”一旁的南總管聞言當即激動道,顯然是極為驚喜,要想這些年他不知請了多少名醫,蒼豫的腿疾卻一直起色不大,令他頻頻失望。
南總管曾是蒼豫父親的心腹,看著蒼豫長大,蒼豫不僅看重他,心里也是將他視為長輩一般,尊稱他一聲南叔。此時見南總管如此高興,面色也溫和了幾分,道,“當真。”
顧央唇邊的笑意又大了幾分,她收回手掩在淺藍色綢緞的寬袖下,起身乖巧笑道,“方才顧央耽誤了些功夫,占了王用膳的時辰,還請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