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心可是破了,可會化作凡人么”
李辟塵這般詢問,而徐丘貉搖搖頭“我在斬道,但同樣在重塑我道,道心若是破了,我便早就不在懸命崖了。”
“你說化作凡人,那不是我的性格,一入此道,永不回首,這才是我徐丘貉。”
話語一落,徐丘貉又笑起來“你說,哪里有紈绔給人道歉的理呢不得回頭啊,這回頭了,我臉面不就沒了么”
“道基滅了,但五精還在,四海還在,三火還在,八脈仙骨更不曾消,如何能化凡人”
李辟塵閉上雙目,又睜開,此時那陰陽二光已經消失不見,再看徐丘貉,觀他面容,不由得是長笑一聲,復,又是一聲大嘆
“好你果然已經不一樣了來日,排云而上,直入九霄青冥,我如今先行一步,就在那云霄之上等你吧來日徐丘貉不在,再入天冥者,應當是徐秋鶴。”
李辟塵起了身子,徐丘貉看了看他,搖頭,笑了起來“云霄高渺,不敢妄自言語,只怕飛過了頭,進了虛陵天宮去。”
“那不是更好嗎,直入洞天之內,不必再于人間兜轉。”
李辟塵灑然一笑,那身子一轉,坐在踏紅塵背上,于是這匹墨麒麟長嘯一聲,轉身而動,那四足下崩起紅云,只看剎那紅云黑影,帶起清雷白光。
徐丘貉眼看著李辟塵將要離去,緩緩起了身子,對李辟塵開口“臨別之前,我還要說上一句,這是一樁秘談,我也是偶然得之明曉”
“那無垠海處,將有一次龍盂盛會,當初我聽了一些風聲,算算日子,在九玄論道之前,怕當是近日便該來了。”
徐丘貉這般說,李辟塵不解“什么是龍盂盛會”
“無垠海諸族每逢一甲子便會舉行一次龍盂盛會,屆時可說是諸多靈獸異種皆會去往這盛會之中,可論道,可尋寶,可換兵,可得法不僅僅是異種靈獸,便是仙魔神也可前去,只要不鬧出亂子,無垠海也不會去管。”
他這么說,李辟塵便明白了,這等若是無垠海所舉行的一次交流大會,這般想來,怕是盛況空前,雖不如九玄論道,但其中,低境的修道之人怕會是多如過江之鯽。
“如此這般,聽來當有大機緣,說不得能一二神通法門,好,我知曉了。”
李辟塵對他點點頭,而徐丘貉這般,那雙手輕動,此時袖袍一抖,對李辟塵打個稽首。
剎那無言,李辟塵也打個稽首,還了他的禮,如此這般,那座下墨甲麒麟踏著漫天紅云而去,而這時,徐丘貉便是笑起來,朗聲開口,送了最后一言。
此時聽得他呼喚,誦起經詞
“乾坤浩浩,風無影,嘆得過往如煙云。大日西去,道無垠,是看君披紅霞。”
“天峰高渺,云霄如潮,只聽仙人誦謠。六載光陰,這人仙化了”
“當年谷中言話,乘云上太華,過那冬春秋夏。陰陽天袍,長笑語,看劍開天如畫。”
“故敵相見,一笑泯恩仇,雙眸突眨。千秋如夢,駕麟去,清光照天華”
徐丘貉哈哈一笑,那雙袖大揮“道友走好。”
李辟塵駕著墨麒麟,聽這臨別一語,也是再向枯洞口的那人拱手,只道“道友再見。”
這一言一話,只看踏紅塵踩著云霞而去,那前方大日光照,云海如潮,只這一下,便是百千里轉過,直過云霄。
那麒麟踏著,李辟塵看那下方,這般行去,只覺得冥冥之中有緣法忽顯,于是手指捏起,輕輕算去,便睜開眸子,笑道“原來如此,那個孩子來了。”
當年自己駕云過石明鎮,曾與一孩子言語,說明了來日若是有緣,便渡他入仙,而這孩子也是自己破境入靈明的關鍵。
此時輕輕算出,這孩子正在接引之處,剛過了靜心道去,這般正等著各脈前去接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