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淡漠的笑,繼而變得有些慚愧。
手掌拂下,按壓在龍女眉心。
此掌之中已起妙法,那法謂之
太上嫁夢。
隱隱約約,龍女的目光迷離起來,那種感覺飄飄忽忽,就像是化作了清風,就像是化作了玉蝶,就像是化作了一粒纖塵。
恍惚之間,她似乎聽見了一些話,那好像是李辟塵在講,但很快,她就忘記了那是誰的聲音。
“夢者,不明而思也,求而求不得,一切皆泡影。”
“做個好夢”
心中之心,夢世之夢
“你醒了么”
熟悉且溫暖的聲音從虛無之中響起了。
寧傾歌的眸子緩緩睜開,刺目的陽光映入眼中,她緩緩坐了起來。
頭顱四下張望,目光之中還帶著迷茫。
山海仿若有些不同,她看了一會,緩緩回過神來,那手摸索著,抓到了另外一只手掌。
那是李辟塵的手掌。
龍女轉過頭去看著他,那目光之中終于是升起歡喜的情感,乃至于喜極而泣,撲向他,將他抱住。
“不會走了”
“不會走了。”
龍女得到肯定的答復,那淚花涌出,那身子與他相擁,只想著永遠不必放手。
這是女兒家表達愛慕的最好形式,而正是此時,她突然聽到了自己那朝思暮想的話。
“你嫁給我吧。”
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乃至于如春雷突震,讓她渾身顫抖,那抬起頭來,雙目之中還有迷茫的神色,但下一刻,耳中傳來的聲音,仍舊是那句話。
突如其來的幸福感充斥心田,讓她幾乎不能呼吸,過了好半響,那面上泛起洶涌澎湃的潮紅之色,頭顱輕垂,吶吶的點頭,卻已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時光飛逝,轉眼之間,龍盂之會已經過去了許多年,那當初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已經遠離了他們,對于龍女來說,她認為自己終于有了歸宿,那重新披上火紅的嫁衣,終于是嫁給了自己心中最喜歡的那個人。
從一個少女,成長為女人,因為二人都是仙家,那生子之事推遲了一個甲子,且懷胎用了三年,最后終于生下了屬于那個孩子。
生而神圣,伴蓮華而出,手戴金鐲,腰纏紅綾,降世便是人仙,那種氣息浩蕩,與那柔弱的模樣全然不配。
一歲能走,三歲能言,五歲能辯,七歲時已經能上天入海。
這對于先天神圣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畢竟不是后天的生靈,但這個孩子只是神圣,并非是天生地養,卻也有此等神異,不免讓無數人驚詫難言。
李辟塵教導于他,讓他名諱曉得一切,知道如何去操縱法術,那至七歲年紀,龍女眼見自家夫君把他送入仙山,至那神峰之頂,當處名喚太華。
“貧道任天舒,道號太乙,愿收此良才美玉為徒。”
有一尊年輕道人來至,與李辟塵打個稽首,龍女看的清楚,這位道人身后,左側高懸大日,右側微垂大月,那日光光王齊顯,二圣交臨,可謂真正有道人士。
李辟塵對孩兒細言,講道入神峰修行,且不可私自懈怠,那孩兒不解,言道“爹爹既然本就是有道之人,為何還需孩兒去神峰修行”
他指著任天舒,道“孩兒所看,這牛鼻子的道人,還不如爹爹的道行高呢”
頑童頑語,讓任天舒笑起,且于他言明,這世間諸法,遠遠無盡,不僅僅是只有他爹爹一家高明,那神峰之上,更是有許多玄妙之術。
三番兩言,收徒功成,待到那孩子上了神峰,是骨肉分離,致使龍女輕泣不已。
然世事無常,上山多日,那孩子天資聰慧,早已修的無數法道,且有一日,那一個小仙童兒帶他出游,一路上兩小嘻嘻笑笑,騙過了山門前那滿頭華發的金袍童子,更瞞過了山腳下那對呼呼大睡的虎仙獅妖。
那小仙童帶著那孩兒去了海處戲水,卻不料那孩子性起,引紅綾攪海,不需多時,便有大龍顯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