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報,所有知情人員封口。
相關部門封鎖了消息,此路段封閉,一天后,車輛消失的摩天嶺隧道發生了部分塌方,直到三個月后才重新開放。
這一切,張興明都已經不知道了。
――――――――――――――――――――
張興明是被一陣冷意弄醒的,下意識的蜷了蜷身子,好像身體被整個束縛住了,沒能蜷起來。
耳中是一聲刺耳的門聲“吱啞,哐當”,人語聲隨后跟來“我看看我看看,又是個兒子啊,嬸兒真行哈。哎呀,這大胖小子,嘖嘖,方頭大耳的。”
一陣冷風隨著聲音撲過來,讓張興明不滿的皺了皺眉頭,腦袋轉向聲音的來處。
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夾著冷氣涌入鼻子,“我還是撞了,這是醫院”,張興明心里苦笑了一下,隨即又高興起來,“沒死啊。不對,生了大胖兒子這是哪的醫院婦科和骨科合在一起”
真冷,離開東北十幾年了,這感覺好久沒有了,巴渝今年冬天這么冷沒有取暖就是不行啊。張興明心里感嘆著,眼睛已經睜開,看向剛剛說話的人,“怎么是東北口音”
入眼是一張笑著的臉,好熟悉的臉。
“哎呀,醒了,看我呢,真精神兒”熟悉的臉上現出夸張的表情,扎扎乎乎的喊叫著。
“平姐”張興明吃驚的看著眼前這張臉,幾十年沒見了啊,平姐還是這么扎乎,這么年輕。
年輕張興明仔細的打量著,一張粉嫩的臉,脖子上扎著手織的毛線圍脖,圍脖上還有呼氣形成的霜,兩條粗黑的大辮子,這他媽什么情況
張興明驚了,平姐應該都五十了啊,這尼媽怎么是十幾歲的樣子
平姐是張興明小時候家里對屋老孫家的老五。
對屋,是指兩家共用一個廚房的鄰居,兩家的住房門在廚房里正對著,就像現在農村蓋房的東西屋。
張興明老家在遼東省杯溪市立新區南墳鎮,是杯鋼南墳選礦廠的職工住宅區,位于南墳郭家堡u,三聲,東北多有堡的地名,如張家堡,孫家堡,隔河守著選礦廠的大門。
這時候住房都是廠里分配的,一院兩家,共用一個廚房,三個院六家一排,東北叫趟,一排就是一趟。六趟一片,每片三十六戶共用一個公廁和一個水龍頭。
這時候人都純樸,相交都沒啥心眼,共用廚房的兩家就跟一家人一樣。張興明上一世從這搬走的時候十歲,還沒聽過鄰居哪個有兩家吵架的,都處得特別好。
張興明兄弟管對屋夫妻兩個叫孫爹孫娘,像自己爹媽一樣。
張興明九歲的時候廠里開始大面積給職工蓋樓分樓,五層的板樓,后來蓋到八層,所有職工都搬到樓上住。
雖然還是這些人,還都熟悉,但上樓下樓的哪有平房方便,家家戶戶大門一關,慢慢的情份就淡了,就再也沒有了這種親情。
再后來城市越來越大,人越來越多,各家條件也不一樣,你搬來我搬走的,老鄰居都散了。
“哎呀這眼神兒,太艮了,這孩子長大肯定不得了。”平姐盯著張興明的眼睛說著。
“呵呵,這孩子站著生的。”邊上傳來讓張興明無比熟悉的聲音“大夫都嚇著了,以為難產呢,沒想到可順溜呢。沒費勁就出來了,出來就睜兩大眼晴看哪,把大夫稀罕壞了。”聲音有種驕傲。
一瞬間眼淚就充盈了張興明的眼睛,順著眼角淌落下來,媽媽,是媽媽。
“哭了哭了,快,咋哭了啊怕我啊”平姐慌了,張興明感覺身子一輕,隨即進入一個溫暖的懷里,張興明努力的睜大眼睛去看,媽媽啊,年輕的媽媽,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