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雞這時候也沖過來,嘰嘰喳喳的要蟲子。小雞吃東西和老雞不一樣,搶的比較急,吞咽的也快,哥哥喂了兩條覺得沒意思,就躲開小雞專喂老雞,小雞就到老雞的嘴里去搶,一群雞嘰喳咕咕的鬧起來,這下哥哥開心了,拿著蟲子誰也不給舉起來,看著它們著急的爭搶。
蟲子還沒喂完,老爸老媽下班了,一看門口圍一圈人,一股血腥味飄出老遠,老爸隔老遠就慌了,一路小跑跑到院子門口,問“咋了咋了”
楊叔回頭看是老爸,說“弄了個野豬崽子,這不放血呢,差不多了,正好你回來,收拾收拾喝點來。”
老爸探頭看了看,說“這豬得餓了好幾天了,沒啥肉了,誰抓的這從哪抓的呀咱這還有這玩藝兒,進山了啊”
野豬不像家豬,膘厚,餓個幾天也看不出來,野豬和狼一樣,一天不吃東西就掉膘了,很明顯。
老楊指著地頭那一攤血,說“誰有功夫上山哪,再說上山你也找不著。就在這打的,自己跑這來了。”
河對岸就是大山,山上這會兒還是老林子,啥兔子獾子跑下來也能看見幾次,不過野豬這么夸張的還是第一次。
老爸低頭看過去,一點就看出來野豬是從自己家菜地里跑出來的,忙走到地邊看了一圈,菜倒了一些,然后老爸的眼神就開始找孩子。
先看到張興明,上下看了看,又去看喂雞的哥哥,確認兩孩子都沒事,才出了一口氣,臉色也好看了,回頭說“那你們可擎好吧,我做這玩藝兒那是相當的地道,俺老家那塊原來這東西可多了,吃肉全靠它了。這幾年林子沒了,打的也狠了,就看不著了。”
老媽也過來,看了看說“哎呀媽呀,可有年頭沒看著這玩藝了,誰打的這玩藝兒可不好打沒讓大豬看著吧這玩藝兒記仇,能跟來啊。”
張興明走過去拉著老媽的手,說“哥在地里挖蟲子,野豬就跑哥邊上了,楊叔跑好大個圈把哥抱起來了。完了丁叔宋叔于叔王叔就來了,把野豬打死了,就它自己,沒有大豬。”
老媽老爸就嚇了一跳,老媽過去把大哥抱起來來回的看,想找找哪傷著沒,老爸拉著楊叔的手說“哎呀媽呀,那可真謝謝了老楊,謝謝謝謝,謝謝,這家伙,太嚇人了。”
楊叔指了指正走過來和老媽打招呼的黑虎,說“要說吧,還是你家黑虎行,我看著前豬都進了菜地了,就離老大三四米,我也不敢喊,就從那頭繞過來,也不敢跑快,怕驚了豬。
你家黑虎比我還先看著呢,也不叫吼,壓著身子直接就從那邊鉆到老大邊上了,往老大前面一擋才開始叫,一點一點把豬攆道上去了,完了我才敢快跑幾步把老大抱起來,說實在的我那會也嚇夠嗆。這狗真行。”
老媽就放下哥哥把黑虎摟過來,又摸又親的稀罕了半天,對老爸說“那豬肉得給黑虎點,這可立了功了,太行了,是不虎真厲害,真行,沒白養你。”
黑虎就把狗臉蹭在老媽臉上,快樂的吐著舌頭。
晚上老爸掌勺,楊叔他們五個人加上張興明一家,吃了一頓野豬肉,黑虎也享受了一小盆肉骨頭,話說這年頭狗是當豬養的,大部分家里都是喂豬的時候分一勺出來給狗的,別說肉了,菜湯都沒有。
吃罷了飯,老爸把剩下的野豬肉分了分,大家伙一人拿了一塊回去了,老爸又給對面老孫家送了一塊,因為今天有楊叔他們在沒法喊孫爹孫娘他們過來吃飯,就給他們留了一塊肉,等明天他們自己做。
吃完了一家人回屋,自然又是一番后怕,對黑虎又是一頓表揚。
能站起來能走了,這小屋就裝不下張興明了。
一切都是記憶中無比熟悉的物件,紅色的炕琴,兩個桔黃色的箱子,大座鐘,還有那個從小到大從未在別的任何地方見過的收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