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還是只管吃吧。
農村是天明就起,日落歸家的,沒有具體的時間安排,就是跟著太陽走。
冬天的清晨,炕已經要涼了,被窩里還是暖的,但是屋里空氣已經放涼,喘氣能看見白霧,人躺因被窩里,露在外邊的臉卻有點冰。張興明和哥哥還在被窩里放挺的時候,姥姥姥爺已經起來忙活了。
把灶下重新燒上火,讓炕熱起來,然后開始做早飯。這時候農村還是一天兩頓飯。苞米面餑餑,放點湯,拌點咸菜,簡簡單單。等小哥倆起來洗了臉,吃過早飯,姥爺就出去了,姥姥就到西屋拿了大鋁盆出來,先在灶臺上泡了一盆的苞米。這是要做酸湯子面,要把苞米泡發,就是發酵,灶臺上暖,發的快。
泡個五六天,能聞到淡淡的酸味了,換水,就可以上磨了。
到小隊里借來驢,自家灶屋里就有石磨,洗刷一下,把驢套上,戴上蒙眼布,喊聲“駕”,驢就繞著磨走起來,拉動石磨轉動,姥姥就拿個小瓢,跟在驢的后邊走,邊走邊往磨眼里加泡好地苞米。一會兒白白的濃稠苞米汁就順著石磨的出口流出來,一股酸酸的味道就散發開來。
磨了大半天,一盆泡好的苞米才磨完。姥爺去隊里送驢,姥姥就在家里加工。把磨好的苞米汁攪拌沉淀一下,把浮在上層的粗渣帶皮的部分舀出來,留下底層的精細部分,裝進一個袋子里壓上石頭瀝水,等水去的差不多了,把里面的濕苞米粉拿出來,加一點白面,揉成一個個巴掌大的面團,鍋里燒開水,把揉好的面團一個一個放進去燙,燙到表層一厘米熟透了撈出來,涼一下繼續揉,面團就不像剛開始那樣松散了,表面也有了光澤,把面團一個一個碼好,就是酸湯子面了。放到一邊,吃的時候拿一團出來用就好。
東北的冬天就是一個天然大冰箱,什么東西放在那自然就凍上了,保鮮效果一級棒。
吃酸湯子的時候,先把湯子面拿出來解凍,揉好,燒一鍋開水,待水滾開,把湯子面拿在手里,大手指上戴一個專用的鋁皮套,像一個小漏斗的樣子,小口有筷子頭粗細,雙手握住面團,把面從漏斗里擠出來,擠到開水里,煮幾分鐘就熟了,酸酸的味道彌散在空氣中,好吃的酸湯子就做好了,金黃色的面條,淡黃色的濃湯,酸酸的,又糯又滑。
那時候沒有冰箱,酸湯子這種面食只有冬天才有得吃,現在條件好了,隨時都可以吃到。不過生活條件好了,會做的人越來越少了,不說酸湯子,連酸菜現在都沒幾個人會漬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